准备走了,走之前向灰湮多问了句,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好奇:“既然您知道这件事,为何却……”
这话却被灰湮打断了,他只说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连浅笑了起来,一如他来时那样眼中满是笑意:“自然是与我无关,但作为过来人我有句话想劝劝您,令妹是个人类,与人类为亲为爱,您觉得最后还能剩什么呢?”
说完,他摇开手中那把折扇,扇的正面是幅精细漂亮的梅花图,背面却只是简单的画着个冰糖葫芦,他将折扇放在手中看了看,最后长长吁出口气:“还剩一把折扇,一个我,还有接下来的一年又一年。”
等连浅走后,岑言问灰湮刚才连浅说了啥,因为她离他俩有点远所以并未听清。
灰湮组织了下话:“他说等你死了,我会很孤单。”
岑言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灰湮却又继续说了起来,他一般话很少,几乎很难见到他连着说了两句话,他说:“可是你要是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带着疑惑和不解,像是真正在问问题一般的迷茫。
岑言埋着头,长长的头发从脸颊处披散而下,在脸上遮出一片阴影,半晌,她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抬起手使劲往灰湮后颈处一拍,这个地方好似灰湮极为敏感,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般目光中带着无辜与震惊。
“你这个大傻冒!”岑言站在床上,比灰湮高出两个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盯着灰湮,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我死了你想怎么办?跟着一起死?你是智障吗!你知不知道有人需要历经磨难才能活下来,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谈死?”
“气死我了!”岑言盯了灰湮好一会儿,发现灰湮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最后倒进床中,将被子拉过,头朝着墙的方向而背对灰湮,“你先让我气一会儿,别来烦我!”
灰湮许是从没被人这样凶过,捂着后颈在原地僵了好久,最后放下了捂住后颈的手,对被窝中那圈成的一坨肉开了口,声音听起来闷闷得:“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那一坨肉动了动,大概还是不想理他,没有说话。
灰湮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岑言的背心,岑言不理他,他又戳了戳。
最后岑言被戳烦了,坐起身瞪他:“给你说了让我先气会儿,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再这样,小心我……”
她原本想说揍你,但自知之明这种东西一下将她淹没,于是秒停住了口,但仍是气鼓鼓地对他说道:“小心我摸你后颈窝!”
她见灰湮突然沉默了,也停下了用手戳她背心的动作,猜想多半是怕了,她还沉浸在知道了灰湮弱点的洋洋得意之中,这边的灰湮却又开口了:“后颈窝给你摸,只要你别生气就好。”
他或许是觉得还不够诚恳,接着继续说道:“我还可以把尾巴给你玩。”
说着,头顶刹那间立起双银灰的狼耳,他的背后也拖出条长长地狼尾,只是耳朵趴了下来,是与平时高高竖起完全不一样的温顺,岑亚瞠目结舌,觉得灰湮他就差没摇尾巴表示友好了。
她本还想要保持住脸上的恼意,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朝灰湮勾了勾手:“看在尾巴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你快把尾巴伸过来给我玩玩!”
之前她也求过灰湮把尾巴给她摸摸,但灰湮这样的骄傲小凶狼自然是没有同意,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啥,它简直从一匹恶狼变成了妖界哈士奇,完全是可歌可泣的变化啊。
灰湮在床沿坐下,那条尾巴就这样直直地放在床上,岑言开心地像个从没撸过毛的孩子,立刻抱着尾巴往上蹭。
最后蹭了好半天,她突然想了起来件事,问灰湮:“明天是不是就是众妖庆典了啊?”
灰湮表示自己也忘了,岑言觉得不就个庆典,指不上多重要,于是继续开始了她撸尾巴的幸福时光。
事实证明第二日真的是众妖庆典,而且可能还挺重要的,至少清晨还没睡醒,就被西蛇姬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过来,岑言闭着眼睛摸着瞎去给她开了门,开了门努力睁开眼看了看,见西蛇姬正带了好几件衣服以及提着一篮子的粉黛胭脂立在门口,大红的蛇尾在地上盘了一转。
可能是昨日刚谈上恋爱的原因,西蛇姬整个人都红润水灵了不少,今日的打扮更是令人惊艳,她喜欢穿红衣,今日也是红衣似火妖娆,衣外披了件同色薄纱,裙摆处精细地刺绣若隐若现,白雪的皓腕各覆一边轻纱红带,红带中端以肩担负,眉间描了朵五瓣花钿,与其说是妖怪,不如说是仙女更加贴切。
岑言睡眼惺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咋啊?这么早什么事吗?”
西蛇姬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岑言拉进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有想要勾引的男人来着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男人还是男妖怪,他今天会去吗?”
岑言继续打着哈欠点了点头。
西蛇姬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更加明显了:“那你还睡还睡!光靠睡能睡出个勾引成功吗,我昨天给你讲得都白讲了啊!”
岑言本想回答靠睡自然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