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觉得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能接啊!
于是她试图跟夜寒将讲道理:“你不怕我是个妖怪,正在给你下套想要害你吗?”
嗯……怎么觉得这个道理有点歪了。
夜寒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没这么聪明。”
岑言:“……”
岑言:“那你就不怕我是个神仙,指不定哪天就返回天庭了?”
这句话说完,她见夜寒脸色一变,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嘴角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他背着手立在她床前,岑言觉得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弥漫出一股悲伤。
岑言想起中学的时候,她走路去学校,路上看到个皱皱瘪瘪的纸箱,里面装了条小奶狗。那条小奶狗原本蜷成一团在睡觉,听到有人来了立马抬起头看,眼睛黑溜溜的,只看了她一眼,她却一直没能忘了那个眼神。
是被人抛弃后无辜又哀伤的眼神。
不知为何,看着此时的夜寒,竟觉得他和那小奶狗有几分相似。
她突然就有些不忍,开口喊了他的名字:“夜寒。”
夜寒应了声。
她又说:“我饿了。”
结果因为受了新伤的缘故依然不能沾油,不能沾油,也就代表着不能吃肉;不能沾油,也就代表着又得喝稀饭吃小菜。
岑言看着那一大碗粥,几欲落泪。
“上次灯会去酒楼的那顿肉你还欠着我呢!”她嚷嚷着。
夜寒:“嗯。”
“还有上上次就是我背后被插了一刀的那次你问我想吃啥,我说吃肉,你也是欠着我的!”
“嗯。”
“你刚才问了我要什么奖赏,我说想吃顿肉,也不见你拒绝啊!” “嗯。”
岑言被他嗯的没了脾气,哭丧着脸:“求你了。”
夜寒抿了抿唇,忍住了笑,像是为了保持严肃让她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不能退步,他道:“别任性。”
岑言更加委屈了:“没有肉吃我宁可绝食。”说完用被子遮住了嘴,明确地表达出自身坚定不移的决意。
夜寒又抿了抿唇:“你…绝食?”
刚好不好“咕噜”一声从被子中响起,响亮又清脆,回荡在整个屋子里,久久不能消散。夜寒轻挑入鬓剑眉,看着面前原本还一副绝不屈服样子的人瞬间从脖根涨红上脸,但偏偏她还要为了面子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若不是碍于周围还有侍膳的丫鬟在,真想现在就将她拉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夜寒想着,从丫鬟手中接过粥,舀了一勺起来,吹了吹,递到她用被子遮住的嘴边:“乖一点,就当是尝尝。”
丫鬟们全体傻眼,虽说最近也听着府中的八卦过来,先是听到侯爷与个不知身份的姑娘一同用膳,接着又听闻侯爷因这位姑娘受伤的缘故居然将其养在了宫中,今日居然还有了侯爷准备娶这位姑娘为正妻的版本,对于这个版本,府中大部分人都是持着『现在的八卦真是越传越离奇』的态度。
要知道,这可是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安国候啊!上次有位如出水芙蓉般貌美的侍婢往他面前宽衣解带欲图勾.引,却被他一把扔了出来让人乱棍打死,且不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这根本就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典型代表啊。
然后这位代表,现在正小心翼翼地诓着床上那与倾国倾城完全沾不了边甚至脸上还有伤迹的姑娘…喝粥。
岑言并不知道她现在在一众丫鬟眼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
她只知道勺中的粥看上去浓稠可口,在她那没能遮住的鼻间散发出阵阵清香。
直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禁不住诱惑吃了好几口了。
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去,发现夜寒正仔细地吹着勺中的粥,见她看过来,他还朝她笑了笑:“好吃吗?”
岑言:“……”
妈.的,大意了。
由于是右手受的伤,所以握不了勺,须得人来喂,可她现在食量又大,基本要吃接近三十碗才能吃饱。之前背部受伤的时候是由惊蛰及几个宫女轮流而行,可现在十碗下肚,夜寒依然没有要把勺子交给其他人的样子。
岑言不禁有些替他累,于是让他将碗直接递到嘴边,左手掌住碗,非常豪迈地一口将碗中的粥干了个净。由于这种食法才是她的风格,她一下气势就变了,用手背抹了抹嘴:“再来!”
夜寒:“……”
各种丫鬟:“……”
她以为她是在喝酒吗摔!
直到她吃饱,膳房里几大锅粥也一点米的迹象都找不出了,夜寒听到下人汇报后,回过头看着岑言,眼里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开着玩笑道:“寻常人家还真是养不起你啊。”
岑言对此无辜地眨了眨眼。
“对了,”夜寒像是想起来啥,“食物的话,你喜欢嫩鸡还是酿鹅?”
岑言想了想:“都喜欢。”
“那水果的话,喜欢杨梅还是葡萄。”
岑言又想了想:“都喜欢。”
“甜点的话,喜欢酥类还是糕类。”
岑言觉得没有想的必要了:“都喜欢。”
“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