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全部都做不到。”
“你喜欢我,你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但是除此之外,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你的爱人,但你给我的感觉……我不是特殊的。你总是一个人站着,一个人思考,一个人想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的事全不跟我说,我的事我不说你也不问……我受不了这样!”
张茂目光慢慢地暗下,心刹那间坠入暗无天日的冰窟。
他张口,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如有浮萍飘在水上,四面空茫,所有的经历在这时,都变得无用。他心里刺扎一样,他想发怒,但他意识到这不怪小白。不怪小白……不正常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虽然小白是魔教圣女,但是像怪物的人,是成长扭曲的他。
白姑娘哭得哽咽连连,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她心中又难过,又内疚,还有几分决然。良久,张茂伸出了手,手越抬越高。白落樱以为他要一掌杀了她,她闭上眼想杀就杀吧。但是张茂的那掌没有拍下,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眼睫上,擦了下她睫毛上沾的水。
夜神喃喃道:“你、你别哭。”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走了,你别哭了。”
他的声音轻哑,似撕裂什么一般。那样的压抑,自嘲。白落樱眼中的泪反而更多,但她闭着眼很久,感觉到身边变得安静。她猛抬眼,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夜神已经走了——
他终究,始终,是不懂爱的。
一旦有这种意识,白落樱更加绝望。她跪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她如何哭,那个手足无措的男人,到底是走了。
……
洛阳城中尚是小儿女情爱,这时的小玉楼山上,已经冰火两重天,战火燎燎!
去追杀夏杰的人返回,带回话说朝剑门把夏杰留了下来,山上的金使等人,就安排诸人做好准备,提防朝剑门。但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不只是朝剑门。而是四大门派的人齐出!
已经死了一使,斩教五使只剩下四使。
秦霜河等人立在四使身后,十二影也做好准备。
小玉楼的师徒几人,张宝宝躲在后面紧紧抓着师父,唯恐战乱时把糊涂的师父给弄丢了;而他的大师姊和二师兄,陶华和喻辰二人,经过商量后,决定帮斩教人面对四大门派攻山!
小玉楼的方位泄露了出去,四大门派来攻,即使他们想置身事外,日后也不可能了!
他们站在山头,搭好阵势。山下白浪涛涛,黑水滚滚。排名第一的金使龙闭月站在最前方,黑衣凛凛,带着山中的斩教高层人士、普通弟子,一同迎战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压压的船只。
“朝剑门、真阳派、罗象门、药宗……嘿,一个不少。”
金使淡声跟陶华和喻辰说:“这是我斩教招惹的祸事,和你们师徒几人无关。想四大门派自诩名门正道,你们承认小玉楼山是被我们所占,你们是无辜的,那些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找机会撤退,出了这里,就想办法联系外面教徒,联系教主女瑶!把这里被围攻的消息传出去!”
“让十二魔门前来接应!”
陶华脸色变来变去,却轻轻点了下头。她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师父,四大门派的人全出,她可以帮斩教,但是师父年纪大了……陶华:“你们自保重。我下山后传了消息,就回来援助你们。”
陶华大师姊的武功,还是很出众的。
月藏入云后,眯着眼,金使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目光所看到,山下的船只已经聚起来,白雾弥漫,众多人头开始停下——他长剑斩出,身子骤然腾空,沿着山壁跳下,向下方人士杀去:“跟我来!”
山上的其他几使、十二影,全都追着金使而下。
山中的普通教徒哗哗然冲出。
“杀——!”
“弟兄们,杀!围攻落雁山之耻,今日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山下坡道,峡谷岸头……夜色起,重雾重。将将碰头,双方人士就撞到一起,兵器挥砍。草木摇晃,山上如震。满山皆是铁器摩擦,正道和魔门的战斗,从来不问理由。金使等武功高强的弟子所战披靡,一路冲下。十二影聚头,在落雁山上没有展示的斩教战力,在此时,发挥了出来!
来得仓促,山上的斩教教徒做足准备,贸然登岸的正道弟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只看到金使等人在血泊中悍然无畏,杀到兴尽处,更是狂笑怒吼:“还有谁?!冲着老子来!”
“你们四大门派就是这些跳梁小丑么,你们——!”
金使忽然话停住,他与敌为战,踩在高树上几纵几起,站在了某处地势高的山丘树上。山里雾气渐渐消散,视线中,窄小峡谷口向下,浪涛冲刷两边山头,一艘大船跃入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睛骤缩,他看到了这艘船头站着的人。
蒋声、谢微……尽是四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全副武装!
然这还不算。
船舱门开,目力极好的金使看到了缓缓走出的几人。白须飘然的朝剑门掌门曹云章、气质清渺雍容的真阳派掌门谢望、月中仙子般飘逸高贵的药宗掌门罗起秀,还有那优柔寡断、曾为师兄一大哭的罗象门掌门,赵琛。
金使骇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