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勿的纠结小心情, 女瑶是真的不懂。白日给程勿换头上包扎的绷带时, 发现程勿额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女瑶还笑道:“小孩子就是恢复能力强, 咱们小勿头上没留下伤口, 以后又能俊俏漂亮地去骗良家妇女动心了。”
程勿哀怨地瞪她一眼:“……”
女瑶心口一跳, 笑问:“小勿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大胸的还是细腰的?改日姊姊……唔!”她顿了一下,话住口,因为坐在床上的程勿突然撞过来抱住了她。
程勿抬目,眸光幽幽,他轻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哎!”
女瑶眸子弯一下,笑眯眯,应了下:“嗳,好啊小勿。”
程勿一愣,然后当即惊喜仰头:“你答应我了?!”
女瑶白净细长的手指拂一拂他脸上贴着的乱发,戏谑道:“答应你什么?喜欢姊姊我又不丢人,崇拜姊姊我的人多去了。你都说喜欢了,还不容我应一下?你便是觉得我是仙女,是圣人,我也说你眼光不错啊。”
程勿气得眼红:“你你你……厚脸皮,果然是混账!”
混账姊姊!
视感情如玩物,游戏人生,根本不理解他的用心!
程勿一拳捶在她肩上,他还要扯着她继续骂她没良心,不妨门被不确定地断续敲了两下,门外有人问:“女瑶……教主还在么?”
屋中女瑶扭头,程勿眸子微微缩了一下:唔,是小玉楼的大师姊陶华。
女瑶轻轻翘唇,还算陶华识趣。从陶华封了程勿身上的几大穴道后,女瑶就知道小玉楼有秘密。她没有当即审问,也是等着陶华主动来寻她。陶华心中自然也明白,她在程勿的房门外徘徊了好多天,这日终于下定了决心。
女瑶答应一声后,门外个子高挑、皱着眉的女人就走了进来。陶华平时对她师父凶惯了,总是盛气凌人地教训师弟们,这会儿看到女瑶和靠在女瑶怀中的程勿,陶华却是眼神迟疑。陶华咳嗽了一下:“教主可以单独出来么,我有事情跟教主说。”
女瑶望了沉着脸的程少侠一眼,笑道:“不必了,小勿不是外人,有事关门说即可。”
程勿满意地点了头,继续靠着姊姊的肩。
他实在没有江湖经验,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一知半解。不提是他这样从小被虐打的小孩子,即使雁北程家少主程淮,为人处世的经验都近乎为零。雁北程家成为武林中第一大世家,门中人个个武艺超绝,必然是牺牲了一些东西换来的。他们把一切时间用去练武,其他事,自然就不在意了。
由是各种因素综合,让程勿没听出女瑶话里的深意。陶华却是讶了一下,吃惊地看一眼程勿:斩教教主女瑶,这是把程勿当下一任斩教教主培养了?哎,这却难办了,他们小玉楼也想收程勿为徒弟啊。可是他们哪里抢得过女瑶。
那些都是后话,陶华现今也没时间理会。既然不用避着程勿,陶华便关好了门窗,心事重重地走过来,坐到了女瑶和程勿的对面。陶华低头思量片刻,女瑶也不急。屋中静谧良久,陶华才下定决心,抬头看女瑶。
她说:“我认得程少侠体内元气的运行方式,因为有人教过我。”
女瑶:“你那个半疯的师父么?”
陶华摇头。
女瑶目中一闪:“……莫非和罗象门有关?”
陶华沉默。
程勿突地插口:“是不是死去的蒋长老蒋沂南?!”
陶华眉心一跳,以崭新的眼光看程勿,没想到程勿虽不懂人情世故,本身却聪明,居然能想到这里。陶华突地笑开,轻轻点头:“是,蒋长老教我的。我认识蒋长老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几乎是亲眼见证蒋长老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绝望的……那时我不懂他,不懂他为何要我去照顾一个半疯的老头子。我在师父跟前待了二十年,我认识蒋长老也二十年了……原先我只是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直到名器大会,我也才明白过来。”
陶华目中有光,陷入回忆中。她声音极轻,不复往日的盛气。她说起蒋沂南,目中甚至微微含着泪光。
今年的名器大会召开,之前遇到了斩教教主女瑶。或许师父半疯,师弟们一无所知,然陶华是有感觉的。她早已察觉小玉楼的心法和斩教恐怕有关联,她好不容易认识女瑶,她当引得女瑶去名器大会,当解开她心头多年的疑惑——蒋沂南到底在做什么。
“我师父半疯,谁都不认识,但蒋长老要我待师父身边,听师父都说些什么。我以为这是罗象门对师父的监视,我哪里扛得过四大门派之一啊。师父偶尔会说些我听不懂的心诀,我就照实告诉蒋长老。”
蒋沂南,在她年少时就出现在她生命中。她有一个疯了的师父,还有两个更年少的师弟。蒋沂南几乎是她生命中唯一正常的男性……还是那般雅致无双,倦怠慵懒却迷人,世间男子谁也不及他。
她仰望了他那么多年。
陶华压下心头涩意,望向女瑶,低声:“教主,若我所猜不错,小勿心魔丛生,你的武功时高时低,是心法有问题吧?蒋长老他和白教主那般好过,他当然知道斩教教主的武功心法有问题……他要我告知师父说过什么,他自己推演功法,改善功法中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