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使哼了一声:蒋沂南小看他!
金使驼着背,推开砸了自己一身的空白书籍,拿火折子凑近去照那架骷髅。火光森森,照着凹凸不平的土墙,土墙斑驳,骷髅架子靠墙而坐,长发干枯,一堆绫罗绸缎。绫罗绸缎未腐朽,但尸.臭味经久不散。金使盯着虽然凹凸却没有血迹的土墙面……若人是窒息而死,定会留下痕迹,这架骷髅,分明是已死后,被带进这里的。
金使握着手中的金银色长鞭,心中一凛:这骷髅……莫非这蒋沂南疯了,把他们前教主白凤的尸首从落雁山上挖了出来?不、不至于吧?!
金使被自己所想象的蒋沂南吓得向后退,他踩到地上的绫罗,差点被绊倒。金使手中的火折子晃了一下,擦过半壁墙,在骷髅上划过。金使忽然目中一凝,将火把举近,照向那骷髅。他蹲下来,在骷髅上看到好些鞭痕、刀痕。骷髅的骨架色泽,也显得发黑……
用过毒,有过刀剑砍伤,还有……
“九转伏神鞭”打下后,对人体的伤害直接深至骨髓,这具骷髅加上的鞭痕……金使定定看着:莫非是“九转伏神鞭”的功劳?
这、这绝不会是他们的前教主白凤!
金使一下子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想蒋沂南就算不是人,就算阴险狡诈,但蒋沂南也不至于大老远地把白凤的尸体挖出来后鞭尸。到底是旧爱,他不至于疯到那个地步。蒋沂南若是真疯到了那个地步……他敢鞭斩教前教主的尸,整个斩教都不会饶他!
那么不是白凤,这尸体又会是谁的?
金使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嗤了一声,他哪里有心思想蒋沂南的事。金使把火把举高,他从自己怀里开始掏铁骨爪。铁骨爪一甩而出,攀上土墙高处,金使借力而跃,爬上墙壁。他耳贴墙,听滴答滴答水流的声音,判断自己可以选择哪个方向逃生。
金使运气于掌,掌屈成爪,在墙上一划,一片黄土哗哗落地,被他划开了一长道痕迹。
金使满意无比。
蒋沂南若是关别的人进来,别的人会窒息而亡,金使却绝不会。金使的一身功夫皆在手上,他学的鹰爪功,一手功夫在手,哪怕蒋沂南把他关在一个封闭的暗道,他也能硬生生挖出一片天地,逃出这里。
金使暗叹:就是可惜了,这几日外面收不到我的消息,可能以为我已经死在罗象门中了。这个蒋沂南恐有大谋……等我出去后就与教主联系!教主深谋大略,武艺出众,比前教主白凤更厉害,蒋沂南哪里是我教主的对手……
就是,教主那武功缺陷太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哎。
金使被困在蒋沂南屋下的暗道中,各方斩教人士已从四面八方,悄悄进入罗象门所在地段。白落樱那边更是已过沃水,只需行三日,便能到山下。越靠近罗象门,白落樱所抓的两个俘虏,任毅和陆嘉就越不安。
两个人求圣女道:“那四大门派,好歹跟我们兄弟打过交道。蒋声认识我们两个啊……圣女大人把我们带进去,蒋声要是杀了我们两个……”
白落樱:“不该杀么?现在留你们一命就是让你们报恩!杀了也活该!”
二人大哭:“我们兄弟有别的用处的!我们虽然奉我们教主之命,但我们没什么本事啊,就是传传话而已,我们连人都杀不了……圣女大人对付我们青莲教去嘛。”
白落樱笑嘻嘻:“你们教太小了,不说我们教主懒得搭理,我都不想理你们跳梁小丑。”
任毅和陆嘉:“大人呜呜呜……哎哟!谁打我!”
“圣女大人小心!有人偷袭我们!”
白落樱骑在马上,手中抓着绳索,绳索另一头拴着任毅和陆嘉两个难兄难弟。两个小喽啰一路紧跟着马,走在白落樱身后,还陪白姑娘聊天。两人拼尽力气耍猴,脑后突然噗噗两下,被什么砸得一痛。
小喽啰们大怒:谁打我?谁敢当着斩教圣女的面打我?打狗不看主人么?!
他们紧张兮兮地扭头,害得白落樱被吓一跳,也跟着他们回头——他们看到身后另一匹棕色大马上,张茂冷目而望,放下了手。他的手上戴着铁指虎,脆脆两声,针从指虎中飞出,打上前面两个与白落樱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喽啰脑袋上。
喽啰们看到是夜神的脸,当即赔笑,转过头去,继续和白姑娘聊天。
二人:“圣女大人,别让我们上山啊,我们用处多多。我们以后不跟着青莲教了,我们跟着斩教办事……哎哟!哎哟!”
白落樱回头,看到张茂抬着手,手上铁指虎闪着寒光。
任毅和陆嘉敢怒不敢言,二人热泪盈盈地看向圣女:大人,夜神他虐待俘虏啊!您一和我们说话夜神就打我们!
张茂冷冰冰:“着急赶路,不要废话。”
白落樱冲他哼了一声,撇过脸:死男人,事真多。他自己一个闷葫芦,还不许旁人跟她说话啦,讨厌!
但是一路上,张茂就顶着这么张黑脸跟他们同行。两个小喽啰看得出,白圣女和夜神大人之间吵了架,谁都不理谁,却苦了他们中间人。白姑娘不说话,张茂他想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踟蹰来去,谁跟白落樱说话,张茂他就站在阴暗处,拿指虎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