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次如同老夫子李邵阳般的演讲,到那时,这群死囚无论是碍于感情还是觉着跟着咱老许有前途,都应该有人振臂一呼,其余人在振臂一呼之下,纷纷展现江湖义气。
可惜,设想中应该振臂一呼的四宝子这回一个字都没说,应该在爱国情绪下备受感动的死囚们,倒是把感动做到了,就是没人想和老许一起为这片土地出头。
是自己说的不够慷慨激昂?
不应该啊。
要是没有自己渲染出来的这股情绪顶着,这群死囚等会到了天王山面对起密密麻麻的日军,一个失误就很可能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
那可是正规军,一道命令下来就能‘嗷嗷叫’着冲杀过来的杀戮机器,不是山林悍匪和城镇流氓……
直到这一刻,许锐锋才明白绣娘、温婉说过的‘信念’到底有多重要,当你和一群被信念充斥着的人合作时,你考虑的只是实力问题,而你身边的人变成了没有信仰的素人,那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仿佛每一条能想起来的担忧都会变成不安定因素。
卡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前行,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冷汗直流,当他们绕过山谷,那座天王山出现在了夜幕下,老许再去看开车的司机已经满脸惨白。
卡车车灯照耀处,密密麻麻的军队由天王山的小路一直排列到了山脚下,这些人贴靠山体墙壁站立,自觉的给汽车让出通行道路,井然有序到卡车经过时没有一人下命令他们依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多日本子谁不害怕?
更何况汽车的后斗里还装着被死囚围绕的开山炸药。
“停车。”
天王山山寨大门前,一名日军呼喊着高举起了一只手,许锐锋在同车的小护士口中听到了翻译后,一把抓在了司机手臂上。
呲!
那北满监狱的司机几乎是紧贴着门口日军的胸前才下了刹车,汽车停稳以后,门前的士兵才慌里慌张的退后几步,走过来厉声喝骂:“你打算背着我的遗体去见天皇么!”
面对责骂,司机根本不敢回嘴的低下了头,也幸好这个行为在日本人眼里代表着致歉和服从。
许锐锋不可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赶紧伸手隔着两个人递出了自己的证件,说道:“我们是从北满来的,我是北满典狱长许锐锋,奉宫本课长的命令前来运送死囚。”
这名日本兵立即抬起头,绕过车头走向了许锐锋这边,老许刚想推开车门下去,日本兵却‘碰’一声将车门关上,踩着脚踏板站到了车窗处。
“我们向特高课发出押运死囚的调令了么?”
别人不知道,在山寨里执勤的日本兵肯定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北满的驻军、山寨里的守军都被派了出去,正漫山遍野的搜索入侵者,要不是北满城内打来了示警电话,说城里有重大变故,目前尚未查清原因,他们也不可能发送信号弹将部队都召集回来。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人押送死囚进山?
许锐锋应答如流的回应:“你们高层的事我不懂,但是我这儿有特高课的命令,请过目。”
日本兵接过了文件,但双眼却始终看着老许。
许久之后,他才从车上走下,转身向门口的岗楼走了过去,在岗楼里打了一通电话。
老许看见了,看见了这名日本兵在打电话的时候,不断抬头看向这台卡车,等他打完电话出来,回身冲着身后喊道:“开门!”
吱呀!
硕大的山寨门缓缓向两侧开启,之前许锐锋进来时那空空如也的院落如今已经停满了汽车,日本兵引导着司机将汽车停在了凹字形仿佛建筑坐落的山寨内,指着右侧的房间喊道:“让你们的人先在这里等候通知,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决不允许走出房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