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不会置她于死地的模样,淡然从容。
虽然人确实活着回来了,但差点给整死,元平帝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即使对方是儿媳妇,也不会手软。
茯苓给她擦过身子,换了一身干净新衣后,祁泽也想着屋外孟岑与易星琅的对话。
心中自然明白只要元平帝心狠一点,拖延一下时间,那她就彻底没救了。为什么要放不能把人毒死的适量毒药,一方面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探她的底。
只要她稍稍犹豫片刻,手段不凌厉,那么元平帝就会认为她无用从而果断拖住她,直至她不能呼吸,窒息而亡。
所以刚刚与他的对峙,可以说是也在救自己一命。与这种危险的狠人做对手,她还真的没有把握。
但如今这种情况,由不得她多想。阙煜已经在边关破坏他的地方势力,那这京城就只能交给她了。
祁泽本来身体素质就好,喝上几贴药剂后,毒就已经全解了。当务之急,就是想方设法抵挡住元平帝的暗中攻击。
没过几天清净日子,瀛京城的董家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董家的小儿子在猎场打猎时一不小心就摔断了腿,因为马匹受惊,铁蹄扬起又猛踏,竟是把董家的小儿子给乱马踩死了。
而董家是秦王府麾下的家族,不用想,这就是元平帝的杰作。
因小儿子去世,董家老爷痛心疾首,整日以泪洗面。秦王府众世家代表也坐在一起商议此事。
“圣上也太狠了,那董家小儿子不过才十四岁,竟然能派人给马匹下药导致马匹突然发疯,把仅有十四岁的孩子给乱马踩死。”戚彻义愤填膺道。
孟岑也感叹道:“当时我去看了,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在猎场打猎玩,突然马匹发疯把董家小儿子给摔下了马,一群马就这样受惊把那孩子给踩死了。等我过去时,那孩子浑身发凉,早已回天乏术了。”
“那么多人,偏偏还是董家的小儿子出事,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不让人深想了。”易星琅分析道,“这怕是圣上在给咱们施压呢,想要一步步把我们秦王府给逼到绝路。”
“谁说不是呢,竟能狠心到连一个十四岁孩子都不放过。”戚彻接着骂道,“逼我们秦王府至此,圣上太过分了。”
听着这些话语,祁泽不由深思。片刻后,问祝余道:“这朝马匹下药的人你可查到了?”
“查到了。”
“是谁?”
“荀家。”祝余抬头说出了一个世家名称。
荀家?听到这较为熟悉的世家名称,祁泽就想起来她从什么地方听到过了。当时在祭天大典上,阙煜给她说过,荀家家主荀通私收贿赂,收礼颇多,算是支持阙贤一派的主要家族。
原来是让荀家人去办这件事了吗?元平帝还挺能使唤人。既然放自己的狗咬人,那就休怪她无情无义。
“走,祝余,带上我们的人。”女子起身,冷声道。
“去干吗?”
女子唇角一弯,笑出冷意,淡淡道:“抄家。”
等祁泽带着人来到荀家门口时,门后的仆从笑着打开门。等一看到面前站的是浑身泛着冰冷气息的女子,而且还是前几日当着圣上的面殴打群臣的女阎王,仆从登时愣住了,脸上的笑容迅速消散下去,并逃命似得跑进府内,大喊道:“老爷,不好了,戚侍郎带着人过来了。”
“你说谁?”一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细皮嫩肉的微胖中年男子从房间里慌张仓皇地窜出来,微喘着气问道。
“是戚侍郎。”那仆从欲哭无泪。
那中年男子连忙看向门口,看到那依然眼神泛冷的女子,瞬时感觉前几日被打的地方又开始疼了。
“荀大人。”祁泽用着平常的语气打招呼道。
虽语气平常,但这声音落到荀通耳中竟格外瘆人,但还是皮笑肉不笑道:“戚大人。”
荀通亲自到门外把祁泽给迎进了正厅,给足了祁泽这位兵部侍郎的颜面。
在正厅中,祁泽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一套贵重天青釉茶盏,质地与颜色皆属于上乘,可谓是价值连城。
“荀大人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享受,连茶具用的都和别人不一样,这套茶盏想必要花不少钱吧。”祁泽意有所指地看向荀通。
荀通立刻心头一紧,冷汗直流,但还是强装笑颜说道:“大人说笑了,这套茶盏是在下的一个汝州朋友捎带过来的,不值几个钱,若是大人喜欢,改天在下再让那个朋友捎带过来一套送与大人。”
见荀通如此糊弄自己,祁泽也不在意,只是客套一番说道:“荀大人如此惦念本官,真是让本官受宠若惊。”
“哪里,大人是秦王殿下的心头宝,在朝堂上哪个人见了大人不得卑躬屈膝,仰你鼻息?大人身份尊贵,当得起在下如此对待。”
若是按照官员品级,其实荀通的品级要在祁泽之上,但想起前几日他刚被祁泽给打了,所以很乖巧地自称“在下”,不敢在祁泽面前摆官威。
祁泽缓步走到茶桌旁落座,一个随意的一瞥,就让她看到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小笼子。其中关着一只精力旺盛,被养得膀大腰圆的蛐蛐,可以看出这只蛐蛐平时一定吃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