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祁泽。你已经知道事情背后的暗流涌动,你会怎么选择?跟着祁家选择慕容晟?”阙煜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可祁泽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不会。”先不说慕容晟的性格不是她喜欢的,而且若是与祁家一起,那她何时才能在祁家出人头地,恢复父亲在世时三房的辉煌。
“不选择慕容晟,那你打算选择慕容脩?”阙煜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如那醇香浓厚的陈酿美酒那样醉人,让祁泽不自觉地想要说出心中所想。
“也不会。”
“哦,不选择慕容晟也不选择慕容脩,那你打算将来如何?你应该很清楚这南楚的局势就已经告诉你,这两个人你必选其一。”
“……不知道。”
祁泽低下头,房间里是无尽的沉默与孤寂。她当然明白太子和晋王当中,她必须要选择一个。可内心的答案告诉她,她不想选择慕容晟也不想选择慕容脩。
扭头看向窗外,天空中像是凝结着的黑暗,空中的圆月和星星的光芒都被这浓厚深深掩盖,透不出一丝光亮,似乎也在昭示着前路的黑暗,希望的渺茫。
秋风凌冽,肆意无情地刮落了枝头上的枫叶,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任凭风吹雨打,直至被无情地被土地掩埋,消失不见。有些已经被风刮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剩下的树叶颤巍巍地瑟缩在一角,孤零零的,险些掉落。
她不正是那缩在一角的树叶,没有了可依靠的树干便什么都不是。若不做出选择就会被土地湮没,不复存在。现在只是孤零零的一人,不知道何时就会被猛烈的风刮落,重重地跌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所以,她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无论怎么选,生死都各占一半。彷徨地一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踽踽独行,受着凌冽的寒风,不知道何地才是温暖的避风港,而她又何时才能到。
听到这样的答案,阙煜似乎有些怔愣,看着这样的祁泽竟一时无话可说。许久之后,笑道:“原本以为你会选择慕容脩,毕竟这样对我才会更有利,谁知……,”顿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再好好考虑吧。你明白的,这没有第三个选择。”
要搅浑他们的浑水,当然不是让他们的势力发生变化倾斜,而是要在势力均衡的基础上让局势愈演愈烈,这对他才有利。祁家选择慕容晟,为了能与之相抗衡,祁泽必须要选择慕容脩。
祁泽虽只有一个人,但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整个祁府都要管用。
当阙煜说起这些,祁泽内心当然明白,比谁都要明白。一个女子扮成男子参与朝政,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无尽深渊,而且绝对是摔得比谁都惨。
在阙煜走后,祁泽走到烛光下,趴在书案上。烛光照在脸上带来了一丝暖意,却怎么也暖不热心里的寒冷。她突然想起在很小的时候,母亲会在烛光下绣着衣服的花样,父亲暖和宽厚的怀里抱着她,两人一起看母亲绣花纹。
父母的相貌她已有些记不清了,但却记得父亲怀里的温度和母亲柔和的目光,还有柔软灵巧的手指握着手里的针线,熟练地绣着花纹。在柔和昏黄的烛光下隐约闪着白光,竟是十分好看。
祁泽握着胸前的墨玉,不知道为何这时会想起父母,原本以为早已忘记。原来有些东西即使很早就已失去,但仍会在你需要时让你想起,这一刻的温暖又是如此地真实,让你不由得眷恋。
同时,在祁琛的房间里也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白白胖胖,眉宇间满是戾气,看到祁琛走来,想起今天在兵部发生的事情,眼中的戾气更甚。
“没想到郑慎会如此偏袒祁泽,我原本以为只要接收贿赂的证据确凿,无论再怎么欣赏也不会公然包庇,没想到郑慎竟会如此直接。”祁琛听崔光宗说完之后,不由说道。
“谁知道呢,我也没想到。以公平公正所称的郑慎,竟会如此不顾名声公然包庇。”崔光宗恨得咬着牙说道。
“看来我们要小心一点郑慎,连太子殿下都被郑慎以军饷之事说的无言以对,只好宽限几天。”祁琛想起郑慎对太子说话时的模样,可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而太子为了不让郑慎起疑,只好同意。
“哼,不过是做了十几年的尚书,郑慎那个老东西有什么要小心的?等这件事完成后,就轮到他了,看他还能猖狂到何时?”想起今天郑慎对他毫不留情面的言语,崔光宗就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不过你今天情绪的确过激了,怎么能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郑慎?若是被祁泽注意到,发现我们之间这个秘密怎么办?”祁琛对着崔光宗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都太看得起他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而已,他能引起多大的风浪。”
“还是小心为妙,祁泽这个人能解决军饷之事,自然不可小觑。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和太子殿下联手的事,那我们就有胜算。只要五天期限已过,郑慎想保他也保不住。”祁琛看了一眼崔光宗说道:“所以,现在你在兵部什么都不要做,做了相反会露出马脚。若是被郑慎知道是你动了军籍,定不会放过你。”
崔光宗看着面前比他小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