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半的无忧坐在毯子上左手一只狸奴右手一只狸奴,怀里一只狸奴,背后再靠着一只格外肥的大狸奴,格外悠哉。
辛筝问:“感觉如何?”
无忧抱着狸奴警惕的看着辛筝。
辛筝道:“我不跟你抢狸奴,但这些狸奴都是我的,你撸我的狸奴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什么?”
无忧露出了不舍之色。
辛筝笑吟吟道:“我知道你买了一包糖,超出了雀奴给你定的分例。”
无忧有着与辛筝相同的口味:喜甜食。
还没长牙时就喜欢捧着糖块舔,长大后吃糖吃得愈发多,明明每天运动量都很充足身材却始终圆滚滚的,医者表示再这么吃下去要出问题,于是小家伙每旬能吃的糖被君离定了分例,吃完就没了。但熊崽子为了吃爆发出十二分的潜力,总能从各个长辈手里弄来两颗糖,两岁开始进入神庙发蒙后更是发现了钱的好处——能买糖,零用钱都拿去买了糖。但不能被君离发现,每回被君离发现,这些超出分例的糖就会被没收。
无忧瘪着嘴从怀里掏出一包糖,面容十二分的不舍。
辛筝毫无怜幼之心的从小家伙的胖爪子里抢过糖,打开发现里头的糖非常多,还有不同口味,在小家伙委屈的眼神中将其中一颗送进嘴里。“好吃,你的零用钱可买不了这么多糖?又欺负别的崽崽了?”
稚子没有善恶,想买糖,但自己没钱,怎么办?
答曰:抢别的崽崽。
无忧下意识摸了摸屁屁,她只抢了一回,吃了一顿惨烈的竹笋炒肉,忙道:“没有没有,无忧没抢,糖是别人送无忧的。”
辛筝露出了似笑非笑之色。“你上回抢了别的稚子时也是这么辩解的。”
无忧瘪嘴道:“这回真不是,你当众打无忧的时候阿父都和无忧说了,今日抢劫,来日会遭到报复,阿母你是我的阿母,打我会手下留情,但别人不是我的阿父阿母,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无忧不想被报复,也不想被你打。”
辛筝细细打量着无忧的微表情,无忧刚出生时很像辛筝,只有眼睛和眉头与君离相似,但随着小家伙的五官逐渐长开,与君离的相似处一路增至四分,但性格不论怎么长都不像。
两岁的君离绝对不会在糖不够吃时能想到抢劫勒索,倒是辛筝想得到,但生来就是嗣君的辛筝不缺糖吃,就算想得到也没有行动的理由。倒是两岁的无忧在吃完君离定的分例糖后不假思索的干了,而从小就被辛筝安排训练的小家伙与同龄人打架一个能打四五个,抢劫勒索非常顺利,若非先生发现了,辛筝一点都不怀疑无忧能将此做成长期生意。
从无忧的神情判断无忧这回不是撒谎,辛筝放心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无忧瞧了,与君离如出一辙却很有神采的眸子瞬间湿润,清澈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我相信你。”辛筝道。
无忧闻言想笑,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美好的,然而看着辛筝手里不断减少的糖,无忧一边笑一边眼眶里的泪水愈发泛滥。
辛筝无视无忧眼眶里泛滥的液体,笑问:“你知道这糖的价格吗?”
无忧自然不知道,她吃的糖都是辛筝与君离买的,她每天从父母那里领现成的糖,从未亲自买过糖。
辛筝道:“这种糖,一斤一百个铜锱。”
无忧不解:“那又怎么了?”
辛筝问:“你知道一百枚铜锱可以买什么吗?”
无忧自然不明白,从小生活在台城里,根本没有买过东西,知道现实里有钱这个东西都是父母教育得当。
辛筝握起无忧肉乎乎的爪子。“一百枚铜锱可以买二十五到三十斤豚肉,具体哪个数字得看你砍价的口才,买肥鸡四十五到五十只....”
鸡鸭鹅豚粮食零食....辛筝一一为无忧列举出来,以及一百枚铜锱对应的物资能供一个五口之家吃多久,一一列举结束,无忧讶异的眼泪都不打转了。再迟钝她也吃得出这些糖和自己平时吃的糖一个水平,味道不相上下,价格也不可能差异太大。
无忧道:“好贵。”
辛筝点头。“是啊,很贵,我与雀奴愿意为你买昂贵的糖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你的同学呢?他们为何对你这么好?”
无忧想了想,道:“买糖的是他们的父母,他们只是分享于我,我有时也会分他们糖。”
辛筝笑着示意了下手里的糖。“你会将整包糖都分享给同学?而且还是某一个同学而非全部的同学?”
无忧闻言也感觉到了不对,她会分糖给同学,却不会一整包都给某个同学,露出了疑惑之色。“为什么?”
“这糖是他们的父母买的,却不是买给孩子,而是买给你的。”辛筝道。“他们在贿/赂你。”
无忧知道贿/赂是什么,辛筝有时会告诉她那些官吏贪污了多少资财,因此被处罚,轻则人头落地,重则人头落地加连坐全家,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无忧明白一件事:不能接受贿/赂,接受了会死得很惨。
无忧急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马上还给他们。”
辛筝将无忧按回毯子上。“我还没说完呢,这不算正儿八经的贿/赂,而是擦边,你直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