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两,五两为卒,两卒为佰,两佰为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升职加薪是人生非常重要的追求之一,但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至少茅高兴不起来。
兖州尚武,每年都有比武大会,而比武大会只有武者能参加,为了防止不习武的普通人为了凑热闹跑去捣乱,也增加医疗负担,兖州会给每个武者登记,发个证明,报名的时候得拿着证明才能报成功。
以前所有人都只当辛筝就是爱热闹,所以隔三差五的鼓捣比武大会与蹴鞠,直到沃西战争结束。
为了应对千国的讨伐,兖州开始了大征兵。
对普通人征兵是每户只征成年男子,家中独子便罢了,可若有别的兄弟姐妹,那么成年男丁都要征走,其中年龄低于三十五岁的,编入作战部队,超过三十五岁的,编入后勤,若曾有从军经历,则属于复员,编入作战部队。
女子也没跑掉,只要不是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又已成年,那么同样要征走,编入后勤。
武者例外,因为手里有境内所有武者的名册,辛筝将所有武者都给征了,只要成年,那么不论男女不论年龄全部编入作战部队。
茅各种情况都沾得上,他是第一境的武者,虽然卡在这一关已经很多年了,这辈子估计都卡在这了,即便如此也是正儿八经的武者;他也是退伍军卒,打过玉国,也打过穷桑国;他家里有三个孩子,虽然都没成年,但他妻子是官序的先生,哪怕是战争时官序也不关门,因而先生们没被征兵,既然家里已经有成年人留下了,他自然就符合征兵的标准。
不同于以前,只要每户出一个人就够了,这一回辛筝是只给留一个成年人,离前线越近的,征得越厉害,强制性的,不允许拒绝。
茅也只能拾掇拾掇应召入伍,因着他以前的从军经历,被编入军队后别人都是从普通军卒做起,他一上来就是佰将。
说是佰将,实际上与曲无异,佰将的正常编制是两百五十人,但因为战时的缘故,他手里的佰足有四百多人。
其中还不乏武者,甚至还有个第二境的武者,茅非常庆幸军规军纪强制规定军中话语权不同职位之间看职位高低,同等职位之间看军爵决定话语权,不看武力。不管是否瞧得起他的武力,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不然他这个佰将一定会干得非常痛苦。
尽管现在好像也舒坦多少,作战部队的任务更重更危险,而佰将需要管的事也更多。
茅看着手里的舆图,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不懂,再揉,还是看不懂。
将粗糙到令人不适的舆图收起,茅对自己很有先见之明的挖来的本地人出身的军卒招了招手。
蒲阪沦为了多国战场,本地人自然也要选边站,这样的战争中,战场上的墙头草只会被两边先联手摁死。
至于谁都不理,无异白日做梦。
兖州调过来的兵力加上原本就驻扎在这的将近十五万,后面还在继续增兵。
对面的联军倒是没再增兵,但总兵力超过六十万。
双方总兵力加起来比湟水盆地如今的总人口还多。
当地人比舆图靠谱多了,茅补充了大量的本地地理常识后向麾下所有将士宣布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出发,抄捷径去任务地点。
“....此一去我们大部分人,走之前吃一顿好的。”
一名伍长忍不住啐道:“佰将你不能说点吉利的?”
茅道:“十死无生的任务,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很吉利了。”
伍长诡异的无法反驳。
后续兵力赶过来还需要时间,为了拖时间,宜想了个非常阴损的法子,将三万精兵化整为零在湟水盆地布置无以计数的据点。
联军想前进就必须将所有据点一一拔掉,若放着不管,后方一定会被捅一刀又一刀捅成筛子。而将所有据点都拔掉,兖州的援兵和补给也该到了。
哪怕是不懂军事目不识丁的文盲都能看出想到负责这一任务的三万精兵会是怎样的十死无生,何况这些在官序里接受过教育,具备粗浅军事判断能力的将士们。
宜也没做任何隐瞒,非常明确的表示:要么把联军给拦在湟水盆地,要么联军突破湟水盆地后插入兖州,到时兖州变成战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管是怕死的还是不怕死的都不可能跑了。
辛筝征兵不征家中独子,也不征孤家寡人,军中军卒背后都有家庭,再爱惜生命的人也要考虑兖州变成战场自己的家庭会发生什么。哪怕是不爱惜的人也得考虑一下宗族的感受,宗族对逃兵的容忍度可不高。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句话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用来形容宗族与个体的利益关系。
在这个个体与宗族利益高度捆绑的时代,个体的声名狼藉是会影响整个宗族的名声的。
名声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诸多财富中重要性能排进前三的无形财富。
真当了逃兵,要么永远都不要回家,要么赌宗族的良心,是将人除族,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毁尸灭迹,让所有人都以为死者是在战争时不知道死哪了,是英烈,以保全宗族的名声。
也可以永远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