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指杂戏、滑稽戏或者演杂戏、滑稽戏的艺人。又有诙谐,玩笑,滑稽,幽默的意思。
单从字义便不难猜到俳戏是什么,不是滑稽搞笑就是押昵,前者比较常见,俳人为身材矮小的侏儒,别误会,不是靖族那种。
靖族矮归矮,但和龙伯一样,不管是高的还是矮的,身形比例都是很匀称的,甚至比人族还匀称矫健,比如龙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和人族只是比例尺的差异,并不会给人以畸形感。
俳戏用的侏儒是人族,只是比起大部分人族,侏儒的身材显得很不正常,而与大部分人不同便是畸形。出生时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卖给俳戏班子扮演滑稽戏里逗趣的丑角。
俳优自然也不全是侏儒,不是侏儒的那部分,多长在及格线以上,演的俳戏多以押昵为主,兼职皮肉生意。。
不是无聊的滑稽就是无聊的押昵,辛筝都没兴趣,但她对年宴的节目提出了一个要求,必须有一个节目用来演示防疫和对抗疫病,趣味性不能太差,至少得让观众能够自发的坚持看完。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节目,官吏们都是接受过教育的成熟的臣子,自己捉笔写一个。
她都做好了官吏们亲自捉刀写俳戏的准备,不曾想,那些家伙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节目。
一出即不滑稽也不押昵,非常不俳戏的俳戏。
从开场起就有一种史诗感。
开场就是瘟疫横行。
名唤常仪的少女行走于瘟魔的阴影下,旁的人都染上了疫病,独她没事,不仅在疫区活蹦乱跳的,还精力旺盛的照顾染病的人,教导未染病的人如何防疫。
辛筝咬着鸡蛋糕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惊讶的发现俳戏里的戏文居然牛掰的将防疫知识给编成了歌谣,顿时好奇起这出俳戏谁写的,这知识水平去干医者绝对是神医级别的,干什么不好去干俳优?
真不是她瞧不起俳优,但俳优职业的上限真比不上医者。
到此为止这出戏还很正常,只是在诉说着瘟魔统治下的浮生百态与那略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女。
很快就不正常了。
至少在辛筝看来很快不正常了,因而很快出场了新角色,一个头生四角的白发少女,是王朝的国相,奉命来收拾瘟疫横行的烂摊子。
不知是否错觉,她隐约觉得头生四角加白发的少女有种说不出的既视感。
如果是那个怎么都不会染病的少女带来的是温暖,那么国相带来的就是最重要的东西秩序。
但秩序只能控制疫情不继续蔓延,没法治好已经染上的人。
少女在切药材时不小心伤了手,血滴在了药里。
本来治不好病只是让病人苟延残喘还不一定有用的药,病人服下后却痊愈了。
少女产生了怀疑,撕开伤口又给一些病人的药里滴了血,服了的病人都痊愈了。
这转折太可以了,所有观众都愣住了。
不是,这不是宣传防疫的俳戏吗?怎么突然换了画风了?
一波转折后又是新的转折。
国相都没查便找上了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救人的常仪,让她不要再滴血。
辛筝耳力很好的听到了观众们的议论。
“一滴血就可以活人命?这狗官凭什么阻拦?”
“莫不是想独占宝血?”
林林总总的议论尽是对国相的恶意揣测,全部猜错。
国相反对的理由非常的超凡脱俗与接地气:常仪有多少血,她救得了人一次救不了人无数次,凡人得学会自己去面对瘟魔,去战胜瘟魔。
至于对抗瘟魔期间会死多少人,那是难免的牺牲。
整个蹴鞠楼顿时骂声一片,狗官两个字不绝于耳。
辛筝问安澜:“你怎么看?”
安澜想了想,蹙眉道:“太冷血了。”
辛筝道:“很理智。”
安澜默了一会儿。“先生赞同她?”
辛筝点头。“秩序已经控制住了,疫情不会继续蔓延了,下一步自然该搞明白疫病是什么,如何传染的,如何治,那些病人是现成的材料。”
“血不就治好了吗?”
辛筝努力不翻白眼,孩子会模仿大人,在孩子面前不能太粗俗。“她才多少血?她又能活多少年?她的子孙能不能继承她的血?你要记住,治疗疾病它如果不能廉价和简单随便什么人都能使用,那它没有意义。”
国相与辛筝持相同意见,但常仪表示:生命我眼前逝去,我无法视若无睹。
俩人争执间有另一个着白底金纹服饰的少年走入人群中告诉病患,常仪的血能够救他们。
行吧,至此也不用争执了什么。
面对数以万计求生的病患,国相与常仪敢说一声不,病患就将这俩一锅炖了。
当然,病患也没一上来就强迫,而是先礼后兵,而是集体跪求救命,只要一滴血。
国相非常礼貌的跟病患算了算一个大活人身上有多少滴血,细致得让人她是不是闲的蛋疼的给人放血计算过人体的血液数量,一滴血的确不多,但当病患数以万计后,一人一滴血就不是不多了。
事实证明讲道理说服不了将死之人的求生欲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