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生还的也不会想到差点烧死自己的人是兕子。
善后不容易。
死的公卿贵族有点多。
因着是冬至这种重要的宴饮,公族旁支中有点地位的都来了,一个都没逃出来,都是一家人老老少少整整齐齐的上路了。
不像非公族的贵族,虽然也死了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失去了亲人而是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上路,只有少数倒霉蛋是全家一块上路,绝嗣,封地会被收回,财产也会充入国库。
归乡不免收获了大量怀疑的目光。
归乡最后一个孩子死了,再加上他的年纪和身体都不可能再有新的孩子,归乡这段日子一直都阴恻恻的,有点神经质,发疯干出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
兕子与穷桑国的婚事决定了她以后大概率不会有孩子,即便有,孩子也一定会夭折。
下一任国君必是要从旁支中过继的,这回的宴饮能来的旁支都来了便有这方面的因素,想提前给公卿贵族们留个印象,为以后做准备。
归乡对此什么反应都没给,或者说,非常高傲的表示了漠视,然后找到了在长廊下对着蓝天发呆的兕子。“是你做的吧?”
兕子回过神看向归乡。“叔父怎能凭白污我清白?”
归乡又问:“你还能活多久?”
兕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的看着归乡。
归乡道:“你们三个一起饮食,一个死一个傻,你不可能没问题。”
哪怕一开始没想到,在女儿死后归乡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孩子不仅仅是人质与国君之位的预备役,也是试食者。
恨不能将兕子碎尸万段。
兕子道:“什么?”
归乡道:“钺还是一个孩子。”
兕子哦了声,问:“你让人将我从台阶上推下去时可曾想过我也是个孩子?”
归乡不由露出了震惊之色。
兕子打小就皮,能爬以后每天都要从襁褓里钻出来爬上爬下,摔倒也是常事,因而那件事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
震惊不过一瞬,归乡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我听不懂大君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没关系。”兕子道。“不过报应,会迟到,却从来都不会不来的。”
归乡不由握紧了佩剑。
兕子补充道:“对了,古往今来弑君者不计其数,但都是有准备的带着甲士,独自一人,我很好奇有没有成功抢到国君之位的。”
归乡愤懑的松开了佩剑。“你和阿兄一点都不像。”
兕子赞同:“阿父渣得感天动地。”
几十个私生子,真管生不管养,和奴隶、氓庶生的孩子没一个识字的,和女性贵族生的倒是识字了,但都是他们同母异父兄弟的从人,被教得太好,非常忠诚,兕子是一点都不想赌一把自己这些私生子手足会不会如玉宫的巫女们一般不管怎么控制怎么洗脑统统无用,而且私生子能够得到的教育资源有限,那些私生子的才干也不入她的眼。
只除了一个鹿,做为前任嗣君的从人与心腹,自然接受了顶级的教育。
辛襄子渣得委实让人叹服,以为很渣了,结果还能更渣。
和辛襄子一比,党大夫待夷彭可以说是慈母了。
***
放火最爽的从来都不是放火那一刻,而是你放了火,最后别人收拾烂摊子,而你在一边看好戏。
看了一个月的好戏,兕子总算想起自己还有约,为了以防万一,去寻青婧之前先写了遗诏:她要是死了,着公叔归乡继位为新君,鹿为嗣君。
考虑到自己死了,这两位有很大概率打起来,兕子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书信将自己的私产、这些年零零碎碎发展的势力交代了下,还有最重要的,青婧,这是个人才,不过没法控制,谁想控制青婧都只会悲剧,因而和青婧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她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全部交代完了,兕子将缣帛封好,却没写上收信人,只写了落款,鬼知道最后收信的是归乡还是鹿,就不写了。
以防万一的后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兕子便寻去了青婧的实验室,比之前几次的遭遇无疑好多了,至少收拾得干干净净,没碰上什么实验或是解剖,解剖也就罢了,但实验什么的....很难说重口与否,主要还是太突破下限了。
“别太紧张,对于你的身体状况,我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也不一定就要开颅。”青婧对抱着脑袋出神仿佛抱着父母失身的孝子一般的兕子安慰道。
兕子闻言并未松了口气,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能让你懂什么选择叫突破下限和更突破下限。“哪三策?”
“上策是将你变成我这般体质,生物本身就具备排毒的能力,身体内部的垃圾和有害的东西都会通过汗液、排泄等系统排出体外。当然,这种排毒能力并不万能,有毒的物质过了量,它就没办法了。你体内的铅汞含量浓度对于凡人而言很要命,但对于我这般的体质而言,靠自身的排毒能力也就一两年的事。”
“风险呢?”
“我也不知我的体质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的,可能得将我曾经在自己身上做过的实验在你身上一一重复。不过一些实验用的材料比较特别,很难找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