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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6 章 第三十八章望舒(2 / 4)

,我虽是她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做她想做的事,追求她想追求的?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不怕死。问你觉得她是人也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对她的感情并非单纯的男女之情,更像是逐光者对信仰的感情。”

因为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才能接受芕那丰富多彩的私生活,被伤害过后也还能继续爱,而非放下。

放下儿女私情很难,也很容易,但信徒要放下对信仰的感情...整个世界都得崩毁重塑。

长桑君闻言愣了下,沉思了片刻,道:“或许你是对的,我对她并非纯粹的男女之情。”

绝境地狱里带来希望的光,他对芕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这一印象,后来成为芕的情人也只是因为自己是男人,而芕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那是后来衍生的,并且很快就被芕给打碎了。

望舒不解:“那你这份逐光者之情如何维持下来的。”

人为何信仰鬼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灵而非信仰凡人?

还不是因为神灵不存在,可以尽情的寄托美好的幻想不用担心幻想遭遇现实而破碎,但信仰凡人,幻想一定会破碎。

“芕怕死,也不怕死。”长桑君道。“我所追逐的是一个有瑕疵的凡人而非神灵,我很清楚这点,她会在意识不清时后悔与害怕,但当她清醒,她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的抉择。这么多年,我见过很多的人,冲动之下做出高尚的抉择,但一旦理智冷静下来便会后悔。”

望舒思考了下,也反应过来芕的奇葩之处了。

别人冲动时做出决定,理智下来后后悔,而她是理智时不后悔,病入膏肓神志不清时才后悔,但只要神智一恢复,理智也会跟着回笼,然后就不后悔了。

长桑君看着望舒道:“我曾问她为何归来,因为她曾经屡次出入疫区,为的是往上爬的功绩,但彼时的她已非昔日的传奇巫医,再也不可能往上爬。”

望舒问:“她如何说的?”

“她说她有能力做点什么。”长桑君回道。

望舒呆住。

因为有能力做点什么所以来做点什么。

这世间再无比这更理所当然因为所以的逻辑了。

将每座坟冢的石园柱都给修葺好后望舒也听完了芕临终那段时间包括她因为被下狱而假死逃离澜北之前的诸多事迹,比起面目全非的口耳传说与犊版上记载的单薄文字,长桑君说的无疑更加细致。

曾经野心勃勃,曾经位高权重,曾经风流多情,最终归于平淡,归于死亡,化为尘土一柸。

望舒可以非常确定,芕若黄泉有知,必定被自己气死。

有能力做点什么,所以做点什么。

她是如此做的,但方向完全南辕北辙。

南辕北辙,只要盘缠足够,最终还能到目的地的,因为脚下的大地是个球,可她与芕之间的差异却永远越走越大。

“你的生父....”长桑君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是一个怎样的人?”

望舒默了一瞬,看了眼长桑君,不太明白都知道结局了为何还要知道过程来自虐?

长桑君道:“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改变了她。”

望舒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记忆里的很多事情同长桑君聊了起来。

圉是什么样的男子?

奴隶之子。

卑贱之人。

但这是先天出身带来的,而对前半生过于丰富的芕而言,这种先天出身完全不是问题,重要的还是后天塑造的模样。

让望舒来总结圉的话,她能想到的便是包容与难得糊涂。

妻女迥异于常人的兴趣爱好,圉从未想过镇压或是阻止,哪怕心里不赞同,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都不会反对,而是保持沉默,偶尔收一下尾免得惹什么麻烦。

至于难得糊涂。

望舒觉得,圉未必不清楚自己生的孩子有多不正常,但他选择了相信了芕信口胡诌给他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

望舒道:“我记得,阿母每次回家都很轻松很放松,就好像在家里。”

幼时不会多想,只以为自己的家就是芕的家,但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两者有区别。

芕与圉是情人而非夫妻,但芕每次都和在自己家里一般轻松自在,久而久之,她在圉家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差不多都搬进圉的家里了。

望舒努力的表达着自己曾经感觉到的感觉,长桑君不知不觉的听得入了神,他从未见过那样的芕,也很难想象。

暮色四合,俩人都要归还城中时望舒忽的掏出兕角符节递给长桑君。

长桑君不解的看着望舒。

望舒道:“你追逐的是阿母的足迹,而这枚符节是她所有足迹的凝结,难道不是你的念想?”

是念想,但——

“这是芕的遗物。”

“她只说遗书予我,并未说符节亦予我,而你比我更有资格继承它。”望舒道。

长桑君觉得望舒太妄自菲薄了,但他又委实拒绝不了符节,最终还是收下了。

***

望舒在费邑停留了小一旬,与长桑君一同将当年亡于大疫的医者坟冢全都给拾掇了一遍,又去看了当地人为医者们建的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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