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开始的号角声响起后君离并未马上带着分给自己的奴隶们往里跑,而是拆开了自己带来的辆大车包裹,里头全是从夷彭的商队那里用辛筝的关系亲情价购置的用兔皮缝制的冬衣。
冬衣的数量很可观,两百人正好一人一身。
被要求排队领冬衣,哪怕是领完了,奴隶们也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干嘛。
不过,虽已是暮冬下旬,要不了多久就是孟春之月,但北方的春日本就来得迟,这几年更是一年比一年迟,哪怕是暮冬下旬,也仍旧很冷,有保暖的冬衣不穿白不穿。
君离等人换上了暖和的新衣服也没急着进山林,而是又每人发了一包药糖和一包盐,叮嘱道:“糖和盐是给你们恢复体力用的,不能当零嘴吃。”
众人笑,这可是药糖和盐,谁会当零嘴吃?
药糖、盐、一天的干粮、武器等必备物资都下发后君离终于与奴隶们谈起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赢了,你们能得到什么?”君离问。
奴隶们奇怪的看了眼君离,很快一名领头的奴隶便回道:“您赢了,我们可活。”
君离愣了下。“什么意思?”
“你若是输了,我们都将被处死。”
君离生生噎着了。“你们不会琢磨着在山林里杀了我再跑掉吧?”
领头的奴隶也噎了下,但反应很快,忙不迭道:“奴怎么敢,奴等定为帝子杀出胜利来。”
虽然在发现自己被分给了一名瞎子时他们是有过这个心思,不论怎么算,杀了君离再跑掉都比帮这个获得胜利更靠谱。
君离也没生气,十个人里,明面上看,他的胜算的确很低。
“决赛全程都有人监视,你们便是杀了我也跑不了。”君离温和的道。“甚至你们杀我时,我便会被暗卫带走。”
奴隶们沉默,不太确定君离这是暴雨前的宁静还是真的宁静。
君离继续道:“这场决赛我也不打算赢,王旗我可以拿不到,但有些人我一定要收拾。”
奴隶们愈发疑惑,所以,少昊帝子你究竟是来干嘛的?怂恿他们弑主吗?
君离当然没有辛筝那么热爱反复作死的恶劣性格。“不过我可以许诺,不论我是输还是赢,你们都不会被处死,并且决赛结束以后,不论你们是死还是活,我都会让你们脱去奴籍并赠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一笔能够维持生计的钱财,只要你们陪我将一些人教训一顿。”
比赛就是比赛,搞那么多场外招实在是太恶心了,之前没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有机会,不将人收拾一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至于不确定具体哪位,或者说有哪些人参与。
君离觉得这不是问题。
八名参赛者里,只有两种人:场外招的参与者与没有参与却知情而沉默的人,不存在真正的无辜者。既如此,自然不用担心全部教训一顿会不会伤及无辜。
“这事我不会强迫你们,你们愿意的可跟着我一起进去,不愿意的,我可以申请换人,如此,不论我是输是赢都不会影响你们。”
脱去奴籍,足以维持生计的钱财,再加上身上的药糖、盐与冬衣,没有奴隶能拒绝。
“既然没人走,那就是都同意了,我们进行下一步。”君离笑了笑。“你们以五人为一伍,自己内部选个伍长,二十五人选一名两司马,一百人选一名卒长。”
奴隶们对彼此显然很熟,不过一柱香便内部推选完了。
君离让所有人按职位高低,从卒长到徙卒全部报了一遍名,再每个人从他面前走过,方便他通过气息和足音记住谁是谁。
两名卒长一名是比君离还要小两岁的少年,一名是一个中年大叔,虽然不是所有奴隶都没有名字,但大部分奴隶都是没有名字的,因而当君离询问名字时得到了无名的回答。
君离第一反应是阳生身边的那个奴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此无名非彼无名,而是实打实的没有名字。
行吧,没有名字,但称呼总有吧,人与人之间打交道,总是需要有个称呼的。
这个倒是有,却是数字。
君离沉默须臾后给这俩起了名字,中年大叔叫松,少年叫涛。
松涛二人不由望了望周围的松林,冬日的寒风中,披着银斗篷的松树们正摇晃出松涛之声。
人员安排妥当,人也都认识了,君离仍旧没急着进山林,而是与所有人一起讨论起要怎么教训竞争对手。
在前些年的昆北大乱斗里君离是领过兵的,很清楚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令行禁止。
但这些人不是他在昆北培养的军队,和他一点磨合都没有,只能趁着还有点世间彼此熟悉熟悉,少点陌生。
一起参加讨论怎么坑人无疑很能增进感情和积极度。
君离一边引导着奴隶们参与讨论一边想念起了辛筝。
辛筝带兵打仗的军事才华不能说不合格,但也不能说优秀,只能说是中人之姿,但在战场上遇到辛筝却往往是最差的局面。
辛筝不是军事奇才,但她在战场上也从来都不走诡道,面对一个靠实力来碾压自己的对手,再厉害的军事天才也无可奈何。
论治军,无人及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