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张子谦便老了十多岁,白头发都出来了。他已经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退守哈尔滨了,没想到李思明还是不肯放过他!张子谦试着和李思明求和,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求和的意思,继续逼近。如今后有狼前有虎,他该怎么做?
张子谦一个人坐在指挥室里,很是凄凉。
李副官悄悄走了进来,“少帅,眼下这种情况,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张子谦动也没动,说道。
“眼下李家君兵临城下,张伟那几个畜生又持续逼近,咱们一路奔波,军士士气不高,硬抗也不是办法,属下的意思,不如咱们另寻其道吧!”李副官眼珠子转了转,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张子谦终于抬起了头。
“少帅,不如咱们撤吧!去上海,您别忘了,您和夫人还没离婚呢!许家有钱,只要您哄好了夫人,许家答应出钱,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副官劝道。
张子谦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要我在许家人面前伏低做小?”
李副官被张子谦的眼神看的抖了一下,“少帅,眼下这个情况,这已经是最好的路了。少帅,难道你真的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吗?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还在,以后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受□□之辱,才成就了后来的大业,少帅!”
张子谦沉默了许久,“你让我好好想想。”
李副官见火已经点的差不多,便下去了,剩下的,就看七姨娘的了。
张子谦一个人坐了许久,然后回去了,先去了五姨娘那里,五姨娘正在教孩子们读书,书声琅琅,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张子谦心里舒服了许多。张子谦看着五姨娘的侧影出神,站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去了。
张子谦又去了李浅语那儿,李浅语扶着腰迎了出来,“少帅,饿了吗?我让抱杏准备了杏仁茶,少帅喝一点吧!”
李浅语帮着张子谦脱下外套,又端来杏仁茶,张子谦接过茶,喝了一口,李浅语看着张子谦的脸色,想起李副官派人递的话,李浅语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少帅,夫人近日可有消息?”
张子谦喝茶的手顿了顿,“好好的,你问起她做什么?”
李浅语看了张子谦一眼,“浅语是想,夫人和少帅到底是夫妻一场,东北的事,夫人在上海定也有所耳闻,夫人心里肯定也是记挂着少帅的。少帅不如主动给夫人打个电话,也好让夫人安安心啊!”
张子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李浅语生怕自己的话触怒了他,也不说话了。
过了很长时间,张子谦方才问了一句,“浅语啊,你觉得上海怎么样?”
李浅语顿了顿,方才抬起头,观察着张子谦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上海?当然好了,车水马龙,歌舞升平。”
“那如果以后我们要是在上海定居呢?”张子谦问道。彼时的张子谦依旧认为自己只是一时时运不济而已,只要给他机会,终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上海,许家,他还有希望。为了理想,为了他的大业,他就是委屈一次又何妨。
“去上海定居?少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李浅语轻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伏在张子谦怀里。
“别怕,不会有事的。”张子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低头看了看李浅语高耸肚子,“你如今有了身孕,此次去上海,路途颠簸,你受得了吗?”
李浅语立刻紧张起来,听少帅这语气,是想丢下她吗?不行,这绝对不行!“没事的,少帅,我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少帅,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张子谦看着李浅语眼里含着的泪花,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张子谦从后院出来,找来王副官和李副官,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放弃东北,去上海!”
“什么,少帅您要走?那底下几千号兄弟怎么办?不管了吗?”王副官拍桌而起。
张子谦皱眉,“他们跟了我一场,我当然不会丢下他们不管。每人发银元十个,解散回家吧!”张子谦认真想过的,他从长春撤退的时候,匆忙间将家产全都变卖了,这算大概有五十万银元,他手下大概还有七八千号人,一人十个银元,顶多十万,剩下的钱,他也不打算动,这是他给孩子们留的钱,至于东山再起所需的资金,不是还有许家吗?
王副官欲哭无泪,十个银元,能干什么,那么多兄弟跟着少帅出生入死,到头来就换来这十块银元吗?少帅啊少帅,你也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吗?你这样无情,以后还想着东山再起?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上海当你的富家翁吧!
王副官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少帅无情在先,也别怪他无义在后,“少帅,就由李副官带人护送您和家眷去上海吧,属下留下善后。”
张子谦欣慰的拍拍王副官的肩膀,“你很好。好,我给你留十万块银元,你负责安抚兄弟们,剩下的钱拿去打点一下地头蛇,以备将来。记得告诉兄弟们,让他们耐心等着,我张子谦还会回来的。”
王副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