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
冯不羁心怀感激,谭云山直接一胳膊帮他揽走了既灵九成怒火,这种兄弟哪里找!
既灵无语瞪了谭云山半晌,放弃。谭家二少身上那么多“闪光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熄灭,她要回回跟着置气,能上天。
重新看回冯不羁,既灵也不继续之前的话头了,因为想说的就那些,也说得差不多了,其实翻来覆去不过四个字——以诚相待。
难吗?她不觉得。
一时无言,破庙陷入寂静。
但很快,又被冯不羁出声打破:“如果我坚持不说,你是不是转身就走?”
既灵摇头:“不会。”
冯不羁错愕:“真的?”
既灵道:“我会打你一顿,转身再走。”
冯不羁没绷住,咧开了嘴。
谭云山趁机凑过来敲边鼓:“不羁兄,我那么死乞白赖才说动既灵姑娘带上我,你总不能看着队伍就这么散了吧。”
冯不羁乐,半玩笑半认真道:“那可以我走,你和既灵姑娘继续捉妖修仙。”
谭云山:“只剩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跟着她那样一个手起刀落的小姑娘,你忍心?”
既灵:“……你到底是不忍心我还是不忍心你自己!”
冯不羁被这俩伙伴逗得乐不可支。但凡联手诱供,皆是一个来硬的一个来软的,既灵和谭云山走的也是这个路子,只不过总是走着走着,就走偏到了“自相残杀”的歪路上。
其实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也无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就是有了机缘,可以成仙,但他拒了,然后就一直晃荡到现在。
之所以不愿意多讲,冯不羁想,可能因为他从来没真正和谁聊过这些事,包括藏在心里更深处的那些所见所思所想,乍一要提,总下意识抗拒——他是个孤独了一辈子的人啊。
既灵和谭云山早就结束了家常便饭一样的“自相残杀”,如今将冯不羁脸上的百转千回尽收眼底。
既灵无声看谭云山——他是不是要说了?
谭云山眨一下眼——我看像。
既灵眨两下眼——那为什么还不开始?
谭云山轻摇头——多担待吧,毕竟是个一百二十岁的老汉。
☆、第22章 第 22 章
想不通的事之于谭云山,那就三个字,随它去。
第二条仙河叫不叫忘渊之于既灵,那就四个字,与我何干。
于是只剩下冯不羁,这个原本应该最接近真相却终是与其擦肩的男人,简直抓心挠肝想破头,直至既灵把六尘金笼借给他把玩,方才放下烦忧。
礼凡上仙这一别,似也带走了妖魔邪祟。自那之后,三人一路向北,行进平顺,靠着既灵的财大气粗,雇最好的马车,住最敞亮的客栈,终在第四十天,进入墨州
墨州地处北地,虽也有四季,然春夏短,秋冬长。
既灵他们离开槐城的时候刚要入秋,不想进入墨州的第一日,竟飘雪了。
雪花很小,几不可见,落地上便化了,偶尔给落叶打上零星水点。
他们从南边进墨州,然幽村在墨州最北面,且要翻过白鬼山才到,故马车又经过三日,方才抵达白鬼山山脚。
前夜宿在就近庄子里的时候,庄内人说白鬼山原叫白龟山,因远看山形似龟,山顶又一年三季积雪,只夏季短暂露出山头,入秋又白,所以得名。但后来总有进山的人说遇见了妖怪,渐渐的白龟山就被叫成了白鬼山。
白鬼山道路艰险,马车本就不便,又有这等传说,车夫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继续了,既灵他们也不为难车夫,就此下车。
其实已在山脚,便看不出什么巍峨入云连绵起伏了,就一片深山老林,几条被人踩出的像路不像路的小道,随便选哪条,都是一头扎进山里,区别只在于往什么方向扎。
雪在昨天便停了,山脚下没积住雪,只一地厚重的湿透落叶。
三人入墨州后已添置了厚衣服,现下裹得严严实实,不再耽搁,选了条看起来走的人更多的小路,迎风上山。
三人前后成一纵列在山路上前行,越往上,风越冷。好在是个大晴天,日光坚定不移穿透层层枝丫,在山林间留下一片光明透亮。
既灵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谭二公子有没有掉队,确认没有后,还要嘱咐一句:“谭云山,别跟丢了。”
亦步亦趋跟在冯不羁身后、生怕掉队一步的谭二少,用前所未有的真心保证:“只要你俩不用轻功,我能跟到地老天荒。”
既灵莞尔。
虽然大部分时候谭云山都让人恨得牙痒痒,但就坦白这点,比许多矫揉造作的人强多了,尤其是坦白认怂的时候,透着一丝直率可爱。
正不着边际地想着,就听冯不羁问:“我记得下车的时候,赶车那小伙说就算不迷路脚程快,翻过山也要到半夜了?”
“对,”既灵点头,“所以就算天黑我们也不能停下来,山上太冷,根本过不了夜,必须一鼓作气翻过山。”
冯不羁点点头:“懂了。”
话是这样讲,但“脚程快”可以努力,“不迷路”却要看运气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