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伸出手敲了敲他的书桌。
温子明抬头一看温含章,顿时脸上笑出花来了。他在家中和长姐关系最好,不仅因为两人一母同生,还因为整个家里就大姐姐和他聊得来。
在这上面,温含章也挺无奈的。温子明三岁识字,五岁就能作诗,从小就能看出不凡。大哥年长他多岁,和他年龄相近的几位庶妹们又不是她这种嫩壳老心之人,不懂得如何哄着温子明,自是跟他交情泛泛。
温含章心急着过来找温子明,是因为一桩她离京前托付给他的要事。
温子明看着四下无人,悄声道:“我找人盯了那个院子半个多月,那里只住了一位老婆婆,听说是大姐夫小时候的奶娘。”
温含章:“……”居然不是金窝藏娇?
温含章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
想着素有“香嘉才子”之名的大姐夫在外的风采,温子明劝道:“我看史书,古往今来有才之人多数有个狂放不羁的名声,大姐夫学富五车,书画俱佳,既有如此才能,性格上孤傲几分也能理解。大姐姐你不知道,我上月在松鹤书斋遇到大姐夫,旁人有认出大姐夫是新科探花的,看到我跟他说话,都羡慕得不得了。大姐夫气度非凡,超凡脱俗,怎么会做那等置外室之事?”如果钟涵哥真的对这桩亲事有异议,怎么会帮他结了书钱,还很亲切地叫他读书上有问题可以上门相询?肯定是大姐姐想太多啦!
温含章看着温子明一口一个大姐夫地叫着,越说越眼睛发亮,一幅对钟涵顶礼膜拜的模样,只觉得他十分聒噪,简直聊不下去,她直接下达任务道:“你帮我打听一下,钟涵最近周围有没有一些特殊的事情发生。”她总是觉得亲事如此顺利,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士子间自有自己的交际圈子,温子明一口应下。
说完了正经事,温含章狐疑地瞅着温子明衣袖上一块嫣红,道:“富车院的管事嬷嬷们怎么照顾你的,竟然拿这种不干不净的衣裳让你穿?”
温子明不动声色:“早上放鞭炮时离得太近,不小心溅上的。”
温含章:“……”这小子觉得她很好骗是吧?
第2章 烦恼
温子明口中的大夏朝才子、今年新登科的探花郎钟涵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不食人烟,相反的,如今却烦恼至极。
且烦恼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永平伯府大姑娘温含章。
钟涵八岁中秀才,十四岁考中举人,二十岁就成了探花,现在已是正七品翰林院编修,所思所想,都是再也不用被侯府长辈摆布。
自从半个多月前进了翰林院,钟涵就一直磨刀霍霍想要拿回自己的庚帖。
侯府老太太帮他订下的这门亲事,妻子完全就不似一个伯府嫡出姑娘,不仅轻佻放肆,还愚蠢透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着他暗送秋波,对下人非打即骂,对旁人更是毫无宽容之心。
——自来娶妻娶贤,这种妻子,他娶回家是嫌自己不够倒霉么?
就在他想要无风起浪做点什么时,钟涵却被一个诡异梦境夜夜缠身。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撞了邪——虽说孔圣人门下不应该信神佛之事,但钟涵却是个别具一格的。小时候没办法撼动侯府仇人半分,他跟奶娘学了个法子日日扎小人诅咒仇敌,但实践证明扎小人不管用,满府的贱人该升官还是升官,该发财还是发财,钟涵就又回归了孔夫子门下乖乖当孙子。
自从一连多日做噩梦,且梦中之事还会像话本般每日一个章回,钟涵白日里从容不迫,但晚上临睡前却有种翘首以盼的心情。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渴望梦中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叫贱人一蹶不振命丧黄泉,可却是他自己命运多舛断子绝孙。
每次醒来后,钟涵真叫一个气。但随着梦境一一展开,与现实细节一一对照,他却不敢不信。
在那梦里,温大姑娘如他所愿另嫁他人,但佳人琵琶另抱后他却后悔了——
他一直以为的永平伯府大姑娘,显然不是梦里的温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