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拣着中听的道:“这也是当然的,嫂子才是家里当家娘子,无论大哥怎么荒唐,最后还是守着礼节的。这种事儿,嫂子做的,却不会让别人做了,说出去不是惹人发笑么。”
最近圆大奶奶真是只念着周世鑫的好了,念了一句佛才道:“也就是这般了,他平常混账,对我也算不得尊重,在后宅里还要插手,厉害时候我在女人堆里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混到底,不是那等宠妾灭妻的,真个是非要有个正经决断,他从来还是给我些体面。”
说了那许多不好,到头来还是要心里甜——祯娘早不是那个刚到太原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媳妇了,两家又住得近,圆大奶奶家的那点事儿她什么不知道,自然知道圆大奶奶是在‘犯傻’。
当面不会说,事后才和周世泽道:“这就是女人家么?不管失望难过多少回,但凡哄一哄骗一骗,没真到抛妻弃子的都能得一句‘好’。唉,不是我说你那世鑫大哥坏话,总觉得他这人不好,你少与他交往。”
周世泽原本与周世鑫有些交情,一个是两家住得近,又是亲戚。另一个是周世鑫十分知情识趣,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像寻姐儿这样的事儿,他从来没和周世泽一起过,只因为他晓得那就是惹人烦了。
既然是这样,其余的就不是很看重了——只不过是一年见几面的交情罢了,还真要各个地方都十全十美?那还真是你想得美了!只等着没朋友罢。
周世泽其实也知道周世鑫是个甚样人,只是他坏水用不到自己身上,他也就不管。不过这时候祯娘说话了,他也不会有半个‘不’字。本来就是再寻常琐碎过的一件小事,随口就应下了。按着他有诺必践的性子,这件事也就定下来了。
只是应下来后他又立刻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你相公我从来正经老实。平常只在军营里做耍,等闲有假了哪回不是忙不迭赶回来?总之放在我身上,是决计不会让你‘犯傻’的。我真有个不好,你就打我罢——你不是早就这样想的了。”
祯娘一时说漏了嘴,倒是把自己肯定打周世泽一顿的话也说出来了,周世泽一点不生气,还在这时候说出来当玩笑一样承诺。虽然她没为了这个特意说话,心里却不一样了起来。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圆大奶奶家这事,周世泽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不过这就是他的极限了。说到底,周世鑫家关他什么事儿?祯娘是个女人,又和圆大奶奶相熟才有些兴趣。对周世泽来说,那就更是无聊了。
忍耐了一会儿,哈欠打了好几个,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说这个没意思,我不乐意听。不如我们说别的——我原有件好事儿告诉你,只是一回来就听你絮叨这些,倒是忘了与你说。话说,你听不听?”
祯娘一下脸红,才想起自己是自说自话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赶紧掩饰一般地与周世泽倒茶,难得软声道:“有什么好事?定是你升官的文书下来了,是不是?”
周世泽十分得意的样子,毕竟是升官!虽说卫所武官不一定值钱。但到千户以上就不同了,权职再不是以前能比。况且这还不是他从祖宗那里得的,是他上战场自己捞的。他这年纪的年轻人,有这样成就,真是怎么得意也不算过分。
不过他还是做出了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这也不算什么,虽然上头文书还要等些日子,安将军却和我说了。再等些日子罢,你等着做守备夫人。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还有别的事倒是更得我看重。”
祯娘倒不是真的十分官迷,只是看周世泽喜欢所以关注。这时候周世泽是真心放在其他事上,她也就不一直揪着这个。随了他的意思问道:“那又是什么事儿,倒是比你升官还重要?莫不是这一回发财了?”
升官发财是连着说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今日回家周世泽带了好大几口箱子,祯娘只顾和他说话,倒是还没开开检视。不过她心里清楚那些事什么——自然这次打仗的一些分润。
祯娘他们这些开头借钱了的还没见到好处,只因为官府算账太慢,不过周世泽他们的好处却到了。就在班师回来那一日就与祯娘带了两个大包袱,里头都是易于携带的好东西。
祯娘当时看了,多的是一些妇女的首饰细软,都是蒙古那边的风格——别把打仗的想的好心,秋毫无犯是没有的。要是能只抢劫贵族和官员,那就算得上是上上签了。也就是这样才说打仗赚钱,底下小兵都要分些好东西,更别提周世泽这样的先锋官了。
祯娘当即就让人把箱子搬过来,只开箱子查验。要说这世上纯粹的银钱已经很难让祯娘动容了,就算还有很多人会比祯娘有钱,但是单独拿出一笔金银能有多少?不过就算是这样,祯娘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金银天然的魅力——一箱子全是堆的满当当的银子,难为这箱子没在路上坏了,也难为刚才把这箱子搬来搬去,知道这有多重?祯娘问周世泽,周世泽哪里知道,不过是像捞饺子一样捞进来罢了。只得让人点数入账,竟然是四五千两的数。
另一个大箱子则是更珍贵一些,打开来看都是些金银器,其中金器多些。这个倒是不好直接说值多少,毕竟讲究工艺。
祯娘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