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两躯缠着炙热缱绻。
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有的。
只要你我十指紧扣,终有一日能卸下重担,并肩漫步枝下花间,喁喁接耳,温柔笑谈起当年一起看过的日出、云海、瀑间虹彩。
此生还长,终有温软相守之时,不怕的。
(四)
显隆四十三年腊月廿六,因冬季到来而缺吃少喝的北狄人惯例越境,打算碰运气看能不能抢一票过冬口粮,却被准备周全的临川军打了个出其不意的伏击。
措手不及的北狄人仓皇溃退,原以为临川军只是如以往那般,将他们赶回原地就会鸣金收兵,却不想被一路追击至戈壁。
从这一战起,临川军与北狄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缠斗。
这三年间,在王府与防区之间来去匆匆的云烈,不但遗憾错过了圆子开口叫的第一声“父王”,也错过了次子出生的那一日。
显隆四十六年秋到四十七年春,这场旷日持久的鏖战终于进入最激烈的收尾阶段,一连近八个月,云烈都没有机会从防区撤回休整。
直到四十七年三月初八,北狄新首领终于遣使向云烈递上议和国书,声称愿为大缙藩属之国,烽烟才彻底散尽。
(五)
三月十二的午后,云烈终于满心雀跃地迈进昭王府的大门。
在前线的八个月使他浅铜的面色又深几分,那一身急于归家的风尘仆仆使他的形容有些落拓。
中殿的花园内,侍女正抱着不到两岁的昭王府二公子在树下玩耍,还有三个月就满四岁的圆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圆乎乎的小手托腮做沉思状。
余光瞥见那个黑色衣袍的高大身影渐近,圆子猛地一抬脸,严肃地皱起小眉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世事难料,当初那个在襁褓中只嘬手指不吭声的圆子,竟早早成了个小话篓子,且口齿伶俐到时常让大人们叹为观止。
云烈脚下一滞,当年的某个噩梦如乌云般遮住了他的眼。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圆子已跳下石凳,从容迈开小短腿,摇摇摆摆来到他面前站定。
“门口的人放你进来,那你就不是坏人,”圆子仰头仰得十分辛苦,但昭王府小主人的气势是不倒的,“叔,你是从防区回来的?见过我父王吗?”
险些咬碎一口白牙的云烈忍无可忍,弯腰抱起面前的小家伙,瞪着眼与她四目相对,“老子就是你父王!”
这嗓音疲惫中带着沙哑,却让圆子觉得很熟悉。
她蹙眉打量了云烈半晌后,忽然面露做作的喜色,亡羊补牢般伸出小短手抱住云烈的脖子。
“诶呀,我方才就想说,这黑脸大叔怎么跟我父王一样好看!”
云烈忍住将圆子捏成“扁子”的冲动,目光幽幽地望向闻讯而来,却在树下扶着石桌笑弯腰的妻子。
有没有人来说一说,他不在家中这八个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可爱的女儿为何会变成了这么个见风使舵、油嘴滑舌的小混蛋!
第86章 番外
作为昭王府的小主人之一,圆子开蒙识字自然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早。
在圆子三岁那年,云烈特意请傅颖牵线,延请清芦孔家的四姑娘孔意做了圆子的启蒙西席。
孔家是昭王府藩地六城之一清芦的大姓,虽这家人无心官场之事,却自来有“诗书传家”的家声盛名。
孔意虽才二十有五,其学养在孔家年轻一辈中却很是出挑。她治学严谨且专注,对大缙周边许多小国、部落的风俗民情钻研尤深,在学界小有声名;虽心性板正少了些圆滑,却是个极好的启蒙师长。
有孔意这样的良师引路,圆子到七岁进州府官学小书院时,在同龄人中间就已显得格外“渊博”了。
为了不让她与书院同窗们隔阂生分,昭王府的二位殿下早早叮嘱过书院山长,在书院中对她的出身家门刻意模糊,只道她父亲是临川军的人,母亲从商。
她自己也懂事,既提前得了父母吩咐,便也从不在同窗们面前多提出身家门,与大家混作一气。
因她较别的孩子懂得多,性子也大方,又是个话篓子,在同窗间颇得人缘。
每日午间,小书院花园的凉亭中总能看到很多小小学子围成一圈,中间那个滔滔不绝的必是圆子无疑。
对同窗们来说,圆子“引经据典”讲起的故事,比小书院先生们讲得要易懂许多,最重要的是,她会讲得很有趣,比坊间说书人还有趣。
不过,听圆子“说书”那也不是白听的,得用糖果、点心做报酬;若然同窗家中一时没有像样的糖果点心,便得给她一些零碎铜子儿,不然是不能在凉亭听她“说书”的。
说来倒也不是她贪人便宜,全因她像个属蚂蚁的,生性嗜甜,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有一回她实在忍不住贪嘴,卯起来将府中膳房泡的糖醋蒜瓣一气儿偷吃小半缸;吃得个满嘴蒜味,自然被罗翠微逮个正着,险些没气得将她塞到缸里跟蒜一块儿泡了。
罗翠微忧心过犹不及,便下令府中严格管控她的甜食份额;云烈虽偶尔瞧她可怜巴巴,便“偷渡”一点给她,却也不会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