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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为了“在大婚之前是否同榻而眠”这件事,两人展开了第一回合的“较量”。
“你有谕令护身,怕什么?”云烈满口诚恳地激将,步步逼近。
罗翠微毕竟也看过些“不那么正经的话本子”,虽她信云烈并不会当真“胡来到底”,可她也知道,夫妻之间的胡来,在“到底”之前,其实是还有许多羞人“余地”的。
她严肃地顶着酡红双颊垂死挣扎,“你身上有伤,我怕睡梦中不小心碰着你。”
“不会,昨夜和今日午歇时不都好好的?”云烈看穿了她的心思,闷笑着徐徐走近。
“若你同意大婚之前分房睡,下一季我可以倒送十车粮的钱,”罗翠微想了想,又伸出两只手指,改口道,“不,二十车。”
云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重金利诱”。
其实抛开他伤势未愈不说,在大婚之前,他再怎么也会忍下心中野望的。
毕竟他已委屈罗翠微许多,“在大婚之前不行合床礼”这份尊重,他必须给她。
但他总要给自己讨一些小小甜头与福利,望梅止渴才行啊。
“你若实在不放心,咱们可以再加一条规矩,我若在大婚之前做了什么你觉得‘不妥’的事,你每回可以再扣我五车粮。”云烈提议道。
罗翠微眼珠滴溜溜一转,“十车粮,再加五十金!”
她怕五车粮的罚太轻飘飘,当即加重了惩处力度。
“你个奸商,”云烈气笑,咬着牙根伸出手去,“成交。”
“这时候可还在外头呢啊、,”罗翠微贼兮兮笑着威胁他,“在寝殿外头动手动脚要扣五车粮哦!”
云烈倏地缩回手,痛苦扶额。
初战告捷的罗翠微士气高涨,有恃无恐地笑着走在前头。
沐浴过后披散在身后的如缎长发甩来荡去,漾起勾人心痒的毒媚幽香。
跟在她身后的云烈满心煎熬地握紧了垂在身侧的两手,默默告诫自己:要克制。
反正大婚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这样那样”。
所以,少府的人到底在拖沓什么?!
筹备大婚仪程都三个多月了,这进度实在慢得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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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边时,云烈眸心一闪,计上心来。
待罗翠微走过来打算脱鞋上榻时,他假作不经意地长腿一伸,不轻不重地踢上了她的脚尖。
罗翠微全没防备,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的怀中。
他忍着伤处蔓延的痛感,顺势拥着她倒向床榻,略略将脸偏了偏,薄唇非常“无辜”地被那柔软红唇压住了。
云烈扣住她的腰身,闭了闭眼,待缓过伤处那阵遽痛后,薄唇贴着她的唇畔,偷偷扬起一个狡诈的弧度,“这可是你先动的‘口’。”
“这是意外……”罗翠微一时有些发懵,又担心自己撞到他的伤口,便轻轻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一个天旋地转之后,场面就变成她被压在床榻上了。
云烈双手分别撑在她的身侧,徐徐压下的英朗俊脸在她眼中投下越来越清晰的倒影。
罗翠微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偷嘴的慵懒猛兽一般,缓缓低头将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于轻柔怜爱的辗转吮舐间,只听他断续含糊地笑道,“你强压上我……我无力抵挡……所以,十车粮,多谢。”
“你这……”罗翠微想要辩驳。
可她这一开口,便就让那“贼喊做贼”的狡诈敌方趁虚而入了。
灼热濡湿的纠缠很快就让她丢盔弃甲。
一个“无奸不商”,另一个却“兵不厌诈”,说来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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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少府属官依约前来昭王府,将大婚吉服呈上,请罗翠微与云烈试穿。
云烈的伤势恢复得不算好,可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得强撑着精神。
好在他以往在旁人面前也多是板着脸的,又有罗翠微出声应付场面,少府的属官倒也觉出他有什么不同。
之后,少府属官又呈上了太常寺列出的吉日单子。
照规矩,需云烈与罗翠微商量议定后,从这些吉日中择定大婚日期,少府再一并转呈陛下朱批。
之前临川战事未定,谁也吃不准云烈何日返京,择日之事便一直压着。也是昨日云烈派人向显隆帝送了自己已回京的消息后,显隆帝才令太常寺即刻卜问备选吉日的。
单子上最近的一个日期是八日后,六月廿七。
宜嫁娶、订盟、栽种、祈福。
“这也……太急了吧。”
见云烈一上来就指着最近的那个日期,罗翠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此前已经过三个多月的筹备,可谓万事俱备,说来倒也没什么仓促的,可将日子选得这样近,总不免显得有些心急。
云烈缓缓扭头瞥她一眼,非常耿直地低声道,“我是很急啊。”
就这八日,他都觉得无比漫长。
罗翠微无奈地翻着娇娇白眼,将红脸撇向一边,随他去了。
于是大婚的日子就正式定在了六月廿七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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