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只是在她唇上生涩试探的轻啮浅吮,在这“破绽”露出的霎时,便立刻不满于只是亲与吻了。
热而濡湿的舌趁虚而入,张狂地探进她的口中。
胡搅蛮缠。
是当真的胡搅,也是当真的蛮缠。
仿佛要将她的唇、舌,乃至她整个人,一并吞了去。
与之前在泉山时不同,这回的云烈没有闭上眼,而她也懵懵然地明目大张。
幽暗中,他眼里炙热莹然如有燎原星火,就那样理直气壮地灼烫着她的魂魄。
被他那不知所谓的理直气壮所蛊惑,脑中一片混沌的罗翠微鬼使神差般,怯怯探了探舌尖。
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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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为的反击,对云烈来说却分明是惹人发狂的引逗。
周身更烫,凛凛一颤,沉嗓逸出可耻而粗粝的低吟。
要完,这姑娘被他带坏了。
他哑声闷笑着,有些狼狈地抬掌捂住了她的眼睛,渐收了那张狂霸蛮的攻势。
辗转贴着她唇,绵密轻啮,认怂一般,徐徐敛着自己灼热凌乱的气息。
双双稳了好半晌,罗翠微将滚烫的脸埋进他的肩窝,伸出颤颤的手指在他心口上轻戳好几下。
沙沙的软嗓带笑带嗔,训人似的瓮声道:“你说你……像话吗?”
“嗯,不像话。”云烈环住她,应得老实,却低低笑得胸腔轻震。
“我这儿还……委屈低落呢。”罗翠微还是没有抬头,脸藏在他颈侧,却伸手胡乱摸上他的面颊轻轻一揪,笑音嗔恼。
“话本子上都写了,这种时候就该好生想法子哄着。你在做什么?”
云烈闻言噙笑低头,在她发顶落下温柔而不自知的一吻。
“在哄你啊。”
怀里的姑娘毫无疑问地还了他一顿粉拳乱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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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也亲了,捶也捶了,可算能好生说话了。
“你这时不是该在京中吗?”罗翠微懒懒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双颊仍自温热。
据少府属官的说法,早上陛下在泉山接到京中急奏,朝中有大事,这才匆匆带了五位殿下赶回京中。
照时辰来算,云烈这是刚抵京不久,就调转马头折回来,还得一路疾驰紧赶,才会在这时分到了此地驿馆。
赶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
云烈静了静,环着她的手臂扣得更紧了些,另一手略有些强悍地握了她的左手,与她十指紧扣。
“罗翠微。”
醇厚沉嗓干涩发紧,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心忧与隐隐的期许。
罗翠微疑惑在他怀中坐直,垂眸与他四目相接。
“若你明日一回到家中,”云烈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睛,喉头偷偷滚了滚,“替我提亲的人就到了,你……”
会答应吗?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罗翠微定定回视着他,只飞快沉吟了几息的功夫,就爽快而坚定地点了头。
“好。”
云烈眸心难以置信地湛了湛,又喜又疑,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愈发沉了。
“大婚之礼或许要……过一段日子,先、先在宗正寺递过婚书,也答应吗?”
黑暗中,他并不能完全清晰地看清她的神情,只能片刻不敢稍离地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云烈是皇子,婚书自是要递到专管皇室宗亲事务的宗正寺,只要宗正寺将婚事一落档,按《新修大缙律》来说,这桩婚事就算落定了。
可罗翠微是京中首富家的姑娘,又是与一位殿下成亲,却不能即刻就有郑重而盛隆的大婚之仪,这事无论怎么看,都会显得无比唐突而轻慢。
罗翠微勾着唇角眨眨眼:“好。”
云烈揽住她,将头埋进了她的鬓边,“傻姑娘,怎么什么都敢答应。”
到底是喜欢他什么?说出来,他一定好好维持。
叫她此生都能对他爱不释手才好。
“临川,”罗翠微笑得温柔沉静,轻轻拨了拨他的束发冠,“要打仗了,是吗?”
她心性上虽常有意气冲动的时候,可到底执掌偌大罗家好几年,凡事都会事前有思量,遇事才好决断。
在与云烈挑明心意之前的那几日,她早已想过许多。
今日徐砚问她时,她之所以避而不答,只不过是觉得没必要对不相干的人多说什么。
但这绝不表示她心中没数。
她很清楚,云烈虽是个皇子,但更重要的身份却是临川军的主帅。
他有不可回避的重责,这使他很难如寻常人家的儿郎那般,时时守护在妻子儿女的身边。
边陲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他必须将守护国门作为头等大事。
只要烽烟乍起,他就必须放下一切,千里迢迢去承担他的使命,将这锦绣河山护在身后。
这就意味着,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必须是一个虽柔但韧、内心无比悍勇的姑娘。
要与他同样坚定与无畏,才能共担这背后的甘苦与光荣。
这样的情况绝不会是一日两日,不是一年两年。
此一诺,便须得是一生。
罗翠微想,这个云烈呢,运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