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耿南仲站出来,在场的几位大臣,心中都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毕竟现在民间,宋徽宗的名声已经很臭了,他征收苛捐杂税,供自己和身边人享乐,却不顾民间疾苦。
而他胡乱指挥,乱下命令,也导致他在朝廷中官员的心中,也没了威望,毕竟无论换了谁,如果上司三番五次,总指着前面的大坑让你跳,时间长了,阳奉阴违这种猪领导的行为,必然不可避免地发生。
几位大臣嘴上不说,心中却皆隐约有种感觉,
官家在位的日子,恐怕不长了。
官家一旦下去,太子赵恒自然就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但是如今在汴京民间,显然智勇双全,曾孤身勇闯金国,经历九死一生,将盟约带回大宋的茂德帝姬,声望更高。
此时此刻,帝姬在场,太子却不在场,身为太子府詹事的耿南仲,替自己学生出头,争取权利,倒也是自然之理。
宋徽宗对此并不在意,显得很随和,当即含笑点头,“耿卿家说的是,来人,速速去请太子前来。”
片刻之后,太子赵恒,匆匆赶到。
耿南仲附耳低声,把刚才发生之事,跟赵恒说了一遍。
赵恒听了,顿时便慌了神,急忙低声道:“耿大人,你是知道本宫的,这种军国
大事,本宫又不了解,岂可胡乱开口?”
耿南仲顿时便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心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跟你爹一个德行,写字画画,无所不能,治国理政,窜稀拉胯!
但耿南仲也没办法,
赵恒虽然不成器,但他必须要保,因为保赵恒,就是保他自己!
耿南仲是太子的老师,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作为帝师的他,进入内阁的机会,是铁板钉钉的,到时不要说六部尚书,便是少宰,太宰之位,他也很有希望得到。
耿南仲的政治前途,已经跟太子牢牢绑定,所以为了升官进爵,他必须要保住太子赵恒,只有赵恒如愿登基,耿南仲才有机会,在仕途上跨上一大步。
于是耿南仲便附耳低声,指点赵恒,“刚才童贯已经说了,张觉来投,是因为官家贤德,感动天地,
你不妨往这个方向说,赞同接受张觉就是。”
赵恒听了,当即心领神会,于是便起身禀道:
“父皇恩德布于四海,才有八方豪杰纷纷来投,此乃祥瑞之兆也,儿臣以为,朝廷应接受张觉的投靠。”
宁策听了,顿时就急了,
心想这不是主动作死么?
金国这么强大,大宋这么富庶,武力还如此孱弱,金
国早就想找借口,来侵略大宋了,
结果这些臣子,还要上赶着给人送人头,好像生怕金国打过来,找不到借口一样。
宁策情急之下,只得望向对面的茂德帝姬,
却见帝姬垂着头,不发一言。
宁策顿时心中失望,
吴敏这时也慢慢反应了过来,
心想秦桧说的话,没错,
为了保证大宋江山的巩固,必须要削宁策的权,同时也要支持太子,扶持太子,这样太子将来才能压住宁策,大宋才会有安定的江山。
否则宁策太强,赵恒将来登基之后,肯定驾驭不住。
再说了,区区一个降将张觉,收了又有什么打紧?
金国难道还真敢对大宋兴师问罪不成?
想到这里,吴敏便也起身,禀道:“官家,臣以为,太子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言,臣附议太子。”
高俅默不作声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他看得清楚,
吴敏这是在站队,在表达对太子的支持。
但高俅对此,却不能做什么,他只是宋徽宗的宠臣,属于工具人,工具人怎么能有自己的见解?
他最终,还是要看官家的意见。
耿南仲见状,顿时大喜,
就在这时,却见太宰徐处仁,此刻也是缓缓开
口,
“官家,臣以为镇北王所言,有一定道理,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我朝接受张觉,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被人误会,在暗中伤害盟友,
消息若是传出,唯恐会被天下人所笑。”
童贯听了,顿时便有些不悦,
“徐大人何出此言?天子富有四海,一言九鼎,天子的话,便是金科玉律,谁敢不服?”
宋徽宗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童贯,你先退下,容朕好好参详参详。”
现在场上赞同接收张觉的,有三人,反对接收的,有两人,数量相差不大,这样看来,最终还是要宋徽宗拿主意。
宋徽宗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童贯,
“童贯,你跟金人接触最多,对他们也最了解,朕问你,若我朝收留张觉,金国那边,会不会生气?”
童贯傲然一笑,
“官家放心,那些金人都是粗鲁野人,好哄得很,若是他们来找,朝廷便赔他们一笔款子,也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官家听了,顿时便有些意动,
但还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