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前来汴京,看似大胆,但正如张叔夜所言,其实有惊无险,至少,他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这主要是政治上的原因。
宁策对刘法有救命之恩,他又是刘法的女婿。
对他下手,宋徽宗就必须要考虑刘法的态度,和想法。
否则,
京城这边一动宁策,
那边的刘法,
就得想了,
皇帝动我女婿,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动我自己了?
杀了宁策,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杀他了?
而刘法作为西军中最勇猛之将,时称大宋名将,以刘法为首。
这样一个人,不但实力强大,在军中也很有号召力,
尤其刘法还在镇守边疆,
皇帝也怕刘法造反,
所以投鼠忌器之下,哪怕对宁策如何不满,但最终,宋徽宗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最多免去宁策的官职,解除婚约,却不敢将其拿下大狱,或是当场处死。
这就是怕逼反了镇守边疆的大将,
尤其是在西夏军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刘法要反,那可就出大事了。
张叔夜猜测,宁策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毅然来京。
却说这个时候,梁师成也来到了宫门之外。
随即,他就看到了宁策。
阳光从明亮的天空挥洒而下,
照在俊秀的少年身上,给他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
望着梁师成,少年脸上露出温和笑容,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般,自然而然地拱手施礼。
“好久不见了,梁公公。”
“呵呵,好久不见,宁
大人还是风采依然啊。”梁师成连忙说道,心中升起一股奇异之感。
明明局面上来看,这少年极为不利,很是被动。
但眼下看来,只看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气度,仿佛目前占据上风的,是他一般。
只见宁策含笑转身,指了指那几名随从,以及张宪。
“这些东西,是要呈给官家的,还请梁公公寻几个人,将这些东西运进去。”
“咱家晓得,咱家晓得。”被宁策气度所摄,此刻梁师成也不敢掉以轻心,脸上笑容极其和蔼,就像半年前,这位年轻的,未来的天家驸马,还在京师的时候一般。
他望向宁策身后的张宪,微微一笑,“张将军可以陪同进去,不过你二人的武器,都需要暂时交给咱家。”
“多谢梁公公,这个本官自然是晓得的。”
于是宁策解下佩剑,带着张宪,跟着梁师成,几名挑担的小太监,迈步走进巍峨高大的宫中。
朱红色厚重大门,在宁策身后,重重关闭。
十几名身材雄伟,披挂铠甲,手持武器的禁军士卒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宁策和张宪,簇拥在其中。
毕竟这两人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他们面见官家,必须要有禁军在一旁警戒才行。
片刻之后,
梁师成带着宁策和张宪,来到宋徽宗面前。
见礼完毕后,
宋徽宗冷哼一声。
“宁大人,你不在郓州作威作福,前来汴京,意欲何为?”
宁策闻言,便知道皇帝动了真火。
但他对此早有准备,心
中倒也不慌。
谁知这边宁策尚未开口,那边李彦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顿时跳了出来!
指着宁策,破口大骂!
“宁策小儿,你也有今天!”
“没有皇命,擅自离开郓州,你可知罪?!”
望着李彦那怨毒至极的眼神,宁策却是丝毫不惧,只是笑笑。
“哦?你想说本官擅离职守?那你李公公,不是也离开郓州了么?难道,你是奉旨进京不成?”
“再说了,昨日夜间,本官便在城外接了旨意,本官乃是奉旨进京,倒是你李公公,你才是擅离职守!”
“你!”李彦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这是颠倒黑白!”
看李彦如此狼狈,宋徽宗心中有些不舒服。
便冷哼一声,替李彦解围。
“宁策,你今日前来见朕,可是有事?”
“正是,”宁策急忙拱手抱拳,“臣有要事禀报。”
“讲!”
宁策当即探手入衣袖,拿出一张纸来,双手高举,递给一旁的梁师成。
“官家请看,这是李彦给臣的礼单!”
梁师成将礼单检查了一下,眼看并没什么异状,这才将其呈给宋徽宗。
宋徽宗拿着礼单,草草看了下,便满不在意地,将其扔到地上。
嘴里也是轻描淡写。
“哦,原来是这样,李彦,你怎么说?”
李彦心知此刻乃是与宁策不死不休之局,不敢怠慢,急忙说道:“启禀官家,这礼单乃是宁策伪造的,臣没有给他送过礼。”
宋徽宗略一沉吟,看了看
宁策,又看了看李彦。
“既然你二人各有说法,朕一时也判断不出是非,此事就此罢休好了。”
眼看宁策攻势受挫,李彦脸上,顿时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