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天刚蒙蒙亮,一队人马匆匆出城,离开了汴京。
耶律大石骑在马背上,身子一晃一晃的,脸色木然,眼神萧瑟。
来时使团共一百人,回去的时候,变成了九十九人,以及一具尸体。
耶律喜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大宋的土地上。
来时沉默低调,走时垂头丧气,这就是辽人使团此番出使的真实写照。
不顾宋朝君臣的再三挽留,耶律喜身亡的次日,耶律大石带人离开,返回大辽。
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漫天黄沙,劈头盖脸地打在众人身上,契丹人虽然沮丧,但只要看到马背上耶律大石笔挺坚定的身影,心中便有安定之感。
此番出使,大石林牙的策略和应对,可圈可点。
先是低调隐忍,完美地麻痹住宋人,而后在欢迎宴会上,突然亮出底牌,步步紧逼,以切香肠的方式,一步步达到己方目的。
谁料想,眼看局势大好,宋徽宗和蔡京等人也在大石林牙营造出的氛围和压力下,节节退缩,己方即将达到目的时,对手方却突然杀出一个叫宁策的年轻人。
局势开始逆转!
此人以一记漂亮的回马枪,挑死契丹副
使耶律喜,赢得百名美貌歌姬,而后他更是策马挺枪,驱驰全场,耀武扬威!
受此人威势所摄,竟无一名辽将敢轻攫其锋,眼睁睁地看着此人在演武场上策马疾驰了半晌,做声不得。
辽人的气势当场就被打下去了。
耶律大石此行,为了迷惑宋人,故意不带武将前来,虽然成功迷惑住了宋朝君臣,但在宁策横空出世,挑死耶律喜后,耶律大石也不得不吞下苦果,只能坐视宁策炫耀武力,却是苦于手头无人。
其实事态发展至此,辽人虽然小挫,但整体还是占据上风。
毕竟宁策再猛,也只是一人而已。
西夏察哥的十万大军,以及天祚帝御驾亲征,率军狩猎辽宋边境的举动,才是辽人真正压服宋人的杀手锏。
两面夹击,不由得宋徽宗不低头。
结果这边耶律喜刚死,那边大宋兵部主事李纲便匆匆赶来,为宋徽宗带来从西北前线最新传来的战报。
号称天生神将的大宋西军名将刘法,趁察哥大军出征之际,突出奇兵,率两万劲旅,直接绕到西夏军的大后方,一举袭破防守空虚的西北重镇割牛城!
割牛城乃西夏重镇,刘法攻克此地后,直接切断了察哥大军的粮道和后路,导致察哥
不得不带着手下兵马,狼狈不堪地匆匆退兵。
断了西夏这一臂,一直引而不发的天祚帝御驾亲征,顿时变得独木难支,失去了对宋朝的威慑力。
挟取胜西夏之余威,没了后顾之忧的大宋,并不惧怕辽人在北方边疆的独立进攻。
这封战报,在最关键时刻,直接打垮了契丹人,也打蒙了耶律大石。
让耶律大石和天祚帝事先商量好的战略,化为泡影。
没了武力威慑,想凭空增加岁币的企图,破灭了。
毕竟宋徽宗只是怂,又不是傻。
没有刀架在脖子上,
他肯定不愿拿钱。
想到这里,耶律大石不禁长叹一声。
心想此番前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动用了西夏那边的关系,本想两家合力,从富庶的大宋身上割肉吃。
没想到功败垂成,死了个耶律喜,成就宁策婚事,成就刘法威名,增添了宋朝皇帝的信心。
就在昨日,宋徽宗接到战报后,大喜过望,不但当场给远在西北的刘法加官进爵,更是亲自为割牛城改名,赐下‘统安城’的名字。
从此,西夏的割牛城,就变成了大宋的统安城。
“胜败乃兵家常事,林牙不必耿耿于怀。”一旁的裴满见状,当即上前安慰道。
耶
律大石垂下眼眸,老神在在。
“本官在意的,并非这场胜败,而是宋人之中,又出了个难缠的对手!”
裴满皱了皱眉,“种师道老谋深算,运筹帷幄,此人确实不简单。”
耶律大石微微扭头,看了裴满一眼,这才淡淡道:“本官说的,是那个叫宁策的小子。”
“宁策?”裴满眉毛一挑,显得有些意外,“此人不过一鲁莽匹夫也,如何入得大人法眼?”
“鲁莽匹夫么?”耶律大石喃喃自语,眼神茫然,“他若真是,那便最好。”
“林牙有所不知,”裴满急忙上前,低声道:“此人乃龙虎山掌教,靠着昏君的宠信,一路高升,据闻其将在半年后,出任郓州知州一职。”
“郓州知州?”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此人年纪轻轻,却即将官居五品?”
裴满点了点头,“此人不过一有些勇武的佞臣而已,足球联赛,便是他想出来的法子,此举既讨好了昏君,又为昏君敛了财,再加上昏君对道教的重视,此人方才晋升如此之速。”
耶律大石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裴满继续道:“林牙请想,此人明明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