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以十日为期呢?”宁策想了想,又问道。
窦管家咬了咬牙,脸色痛苦,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断续说道:“因为十日之后,州衙将会举办进献花石的仪式。
如果咱们能弄到上好花石,力压群雄,到时不但可以免去灾祸,还可以因祸得福,让咱们宁府上达天听,得到皇上的赞赏呢。”
宁策听了,不禁冷笑一声。
“花石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值钱,价格也不固定,很容易动手脚,更何况,徐铸如果想对付咱们,他要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硬说咱家是下等花石,那又该如何?”
窦管家摇了摇头,“公子有所不知,十日后的盛会,知州和通判大人都会参加,襄州有名的缙绅官吏也会齐齐到场,他徐铸就是再黑心,也是要脸面的,不能不顾吃相。”
“指鹿为马之事,公子不必担心。”
“但,咱们若拿不出石头,徐铸就可以用藐视皇上,对皇上大不敬这个借口,再随便找个其他什么理由,收拾咱们宁府了。”
“窦叔,你看这样,我有个办法,”于是,宁策便将商老送自己两块奇石,结果丢在半路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现在看来,返回杭州向商老求援,来不及了,
但如果派人前去寻回这两块奇石,却还有一线希望。”宁策说道。
窦管家听了,眼中顿时便绽放神采,“这,真是太好了,果然是天不绝我宁府,既如此,公子你速速派人前去办理此事罢。”
说到这里,窦管家突然又想起一事,脸上神情,顿时便转为急切。
他再度紧紧抓住宁策的双手,颤声道:“公子千万要小心行事,因为,宁府有内奸!”
“内奸?”宁策听了,不禁眉毛一挑。
“内奸是谁?”
“内奸……,内奸是……”说到此处,窦管家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快来人!快请大夫!”宁策急忙喊道。
顿时宁府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片刻功夫后,大夫匆匆赶到。
但无奈窦管家伤势沉重,加上他年岁已高,身体虚弱,到底是没能挺过去。
最终撒手人寰。
窦管家去世后,宁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悲痛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这位慈祥的老者,居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将自己关闭在书房中,整整一个多时辰后,宁策方才将赵宁等人唤来。
“窦叔待我,就如同亲叔一样,他如今身死,便安葬在父亲的坟墓旁吧,让他们两人在那里做个伴
。”宁策眼圈红红地说道。
赵宁急忙应下。
“事不宜迟,老人家的尸身不宜久存,咱们今晚,就把他的尸体运走。”宁策又吩咐道。
赵宁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事,便对宁策说道:“公子,前日知州大人曾派人前来,提醒公子,说徐铸来者不善,让您尽快给宗泽大人写信求助。”
宁策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于是赵宁便召唤了十几名家丁,抬着窦管家的尸体,宁策亲自在前面抬棺,鲁智深,杨志等人手持兵刃在一旁护送,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前往宁家庄。
直到深夜,众人方才到达,把窦管家的尸身妥善安置后,宁策带着众人,在庄中留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宁策招来了鲁智深。
看到宁策一脸憔悴,眼圈通红的模样,鲁智深顿时就吓了一跳。
“公子千万要保重,万万不可因悲痛,伤了身子。”鲁智深劝道,“听说昨晚公子一夜没睡?”
“大师放心,我现在好得很。”
宁策勉强笑了笑,探手入怀,取出两封书信来,又取出一个小包袱。
“眼下有件事,需要劳烦大师。”
“公子请讲。”
“这两封信以及这个包裹,请大师速速送往西北,交
给刘法以及老种经略相公。”
“啊?”鲁智深闻言,顿时便是一愣。
“洒家乃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去见老种相公?”
宁策微微一笑,将两封书信塞到鲁智深手中。
“无妨,老种相公不会生气的,但是大师一定要切记,先送书信给刘法,而后让刘法将军安排你去见老种相公。”
“这,好吧。”鲁智深闻言,想了想,便将书信放入怀中,“洒家与刘法将军当年曾同在军中效力,想来他会给洒家个面子。”
“只有九天……”宁策说道,“只剩九天时间,希望大师一定要尽快行事。”
鲁智深听了,心生疑惑,便问起宁策原因。
宁策于是就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鲁智深说了一番。
鲁智深听了,顿时暴跳如雷。
“这种狗官,还留着作甚?不如杀了干净!”鲁智深咆哮道,“公子不要怕,只要你一声令下,洒家这就带人杀进襄州城,取这狗官头颅!”
宁策看了鲁智深一眼,心中十分感动。
然后他摇头否决了鲁智深的提议。
鲁智深怏怏不乐地揣着书信,寻了匹好马,便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