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魔物前来阻挡众人,也未见它们活动的迹象。
大周书院元婴姬飞抖开一卷玉册,整个人便被股白光笼住,应是在施展探查法术。
芩熙照、滕远旗、等人小心散开以作护法,忙碌的众位元婴之后,两人一鹰远远辍在后面,却在悠闲地聊着天。
其中一人面相年轻,容貌平平,却有种世间万物非关己事的脱冷漠气质,身上道袍黑白两色条纹间杂,正是玉鹤的标志性打扮。
玉鹤身边的老者须皆白,兽皮裹身,做传统御兽门打扮,他肩上停着只气势惊人的纯黑色雄鹰。
“生灵涂,你可有同仇敌忾之心?”老者问道。
“自然。”玉鹤垂下眼皮应道。
“噢?”
老者嘴角微咧,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样子,曾经嫉恶如仇,急公好义的你,结婴后仍远未做到彻底无情呐?”
“彻底无情,那岂不是与眼前魔物无异?”玉鹤自然不认同这话。
“呵呵,魔道有欲,远称不上无情。”
老者反驳起来,“我等修真之人皆知,婴儿降临人世,呱呱坠地时,瞳仁中最后一抹‘真’,便会悄然消逝,修真修真,无非是要脱生命,追索那逝去的‘真’。可你可曾知道另一个说法?”他卖了个关子。
“什么?”玉鹤果然起了兴趣。
老者得意得捋捋长须,“当婴儿第一次张口,凭借本能,用那还没长牙的嘴去啄迎母亲的乳汁时,瞳仁之内,又会有一点无人能察觉的魔光闪过。真去魔来,皆因索取,人生在世有所求便魔心不去,有欲念便难称无情。”
“那魔修岂不也是人性一极?”玉鹤又问。
“谁说不是呢。”
老者亲密地拿额头跟鹰嘴碰了碰,“你既然走了无情路,切不可再以善恶度分世事,脱一切,脱一切啊。”
“小子受教了。”玉鹤道谢。
老者摇摇头,“以后莫再自称小子了,你虽做过我史万奇的徒弟,但如今大家已是同阶,便同辈称罢咧。我大道无望,这次寻着机会,等开辟小魔渊之后受了分封,日后咱们连同门都不是,见面称声道友也便罢了。你跟楚夺决斗之后,看似结婴无望,我可是将你放弃了的,你不心存怨忿,还能来帮我,我已是很感激了。”
玉鹤回道:“当年光是为了白山那几次纠葛,你不是也为我出头?”
“哈哈哈!”
史万奇将手重重一甩,爽朗大笑:“咱俩这么论来论去,就入俗套了……”
“我虽修了无情道,但些手尾还是要清的,这次帮手也算了却前账,并非出于交情的考虑。”玉鹤面无表情,冷冷打断道。
史万奇一愣,转而尴尬地苦笑了几声,“也罢,也罢。”他叹道。
“玉鹤,你虽无欲无求,但灵地是修行上的事,你结婴后还一直住在早前的洞府,不是长久之计,总山峰头争夺激烈,此事你必须马上开始计划。”史万奇肩上的黑鹰突然口吐人言,“咱们门里的规矩你知道,决斗夺峰,你没有伴兽争斗上就吃亏,可有想法,可有成算?”
玉鹤点头,平淡答道:“两百年之后,总山无忧峰。”
“噢?”
史万奇和黑鹰对视一眼,双双闭目思索了会儿,而后同声惊道:“你想从喀尔巽口中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