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大事了你们坏大事了……”
摘星台,青烟凝成的躯体看不清面色,但看降临的元婴修士如丧考妣地翻来覆去念叨这一句话,周身杀意弥漫,就知道事情万难善了。
摘星阁元婴是个长相清矍,鬓角有两缕白发的老头子,秦长风在这里呆过很长时间,知道他复姓司空,名宙,名声不错,没有嗜杀的传言,立刻拉着南宫嫣然跪下,高声求道:“前辈容禀,我们也是遭到陷害利用,那绑走贾长庚的佛珠,是由稷下城妫正妫老祖所赐,我等实在不知其中关窍我和贾长庚是忘年好友,绝不会害他的”
妙清也跟着跪下,从自己接到稷下试炼的木简信物讲起,一直说到贾长庚被佛珠劫走,一边交代,一边偷偷扯身前楚问的袖子。
楚问却不想对一个白山元婴下跪,手执宝剑,仰首挺胸护在三人之前。
“唉全完了”
司空宙根本没听他们解释的意思,嘴里还在不住唠叨,单手却已凝练成爪,往四人当头罩下。那爪心之中,仿佛又是个群星闪烁的天空,与现实交相辉映,令人瞬间产生整个天地正在崩塌的错觉。
“倒”
司空宙一声厉喝,手掌半旋,虚实两种星空大道之力在四人身周冲撞粉碎,秦长风、南宫嫣然、妙清三人应声而倒,楚问怀中宝剑剑鞘亮起七颗璀璨宝星,硬生生抗住元婴手段,他被压得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喷出鲜血,却神智清楚,并未倒下。
“呃……”司空宙面皮微红,手掌再度压下,“倒”还是没倒,“倒”“倒”这下动了真怒,气得索性连拍三掌,终于把楚问给压得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昏厥过去。
见老祖并未下死手,护着青铜油灯的摘星阁掌门知道老祖的意思,命人将四人拖入地牢分开看管,疑道:“若那妙清所述为实,妫化神为何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抓我家一位少年筑基?稷下城不缺天才苗子吧?”
“这你别问了。”
司空宙大手一挥,不耐烦地制止这个话题,“传我命令,自今日起,所有弟子从此不得无故离开摘星城,各家寄住求学的若是想走,就放其自去,不可阻拦。无论是求学还是入门,外来修士一律暂停接收。”
摘星阁掌门闻言大惊,“除了家生子,我家只收星辰本命修士,若是绝了外人晋身之阶,门派不出百年就会衰败啊”
“总之你去办就是了,闭门自守,以待天下有变……”司空宙连连叹气,“那帮家伙想必已全跑出来了,我得马上回去,不然形势会更糟”
“这……”摘星阁掌门急忙追问,“那四个人怎么办?”
司空宙停在青铜油灯上答道:“不要为难,宰他们家里一刀,面子上过得去就放归罢。”青烟凝成的虚体慢慢消散,“若是以后有外方势力大举进入白山,一定要低调隐忍,等待他们先争出短长。切不可以为有我做凭持,去做超过自身实力的事情。”
余音袅袅,摘星阁众人对着白山方向跪拜相送,自去按命行事不提。
何欢宗大殿,一男一女两位元婴修士的青烟虚影依偎着出现在中行隽等人面前。
“恭迎老祖”
堂中已站满了人,无不面带喜色,跪拜恭迎。
何欢宗这两位元婴修士容貌虽看上去才三十许,但其实成名极早,如今已并不年轻,“起来罢。”女子单掌虚托,笑着将众人扶起。
“嘿嘿,司空老儿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不遵守,我夫妻俩便也跑……”
男子容貌有些阴柔,说话却分外粗鲁,“家中最近可好?”他问道。
中行隽将白山内战等等事情,拣重要的说了个梗概,男子歪着头沉吟了会儿,然后笑道:“你做的很不错,我也提不出什么意见了。”
中行隽娇笑着连称不敢。
然后是饮宴大开,众人将两位老祖奉在尊位叙旧,堂下乐舞齐备,数十男女舞者衣物仅能遮住重要部位,随着乐曲节奏加快,舞姿便越来越露骨、放荡,酒到酣时,许多对男女修士们便坦然相对,做了场无遮盛会。
元婴夫妻俩见状大乐,互相也开起了榻笫间的玩笑,门派上下倒也和乐融融。
其间女子皱眉道:“司空老头回去了。”
“不要管他,我们且把今日之乐做圆满。”男子回道。
博木城,城主府内。
柴屏的青烟虚影阴着脸高坐当中,柴艺等金丹修士跪了一地。
“师兄伤势沉重,还下不来,最近情形如何,柴艺你说说看。”柴屏也不叫他们起身,直接问道。
柴艺跪直身子,从怀里取出老长一卷书册,念道:“门中虽然全程参与白山内战,但损失并不严重,反倒从丹盟处所获颇丰。各境界的修士数量逐年攀升,其中可堪造就者有……”
“……最近,还破获一起楚秦门主导的内应案,狠狠给了齐休一个教训丨”
事无巨细,柴艺一桩桩,一件件念得是天花乱坠,柴屏托腮听了半天,连主次都分不清,哪还有插手的余地。两人早年同在门中时有些隔阂,他也知道这是柴艺糊弄自己的法子,但实在是对庶务兴趣缺缺,又感应到司空宙已回山顶,便甩手骂道:“我懒得管这些破事,你也别老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