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风南下摘星城不久,齐休也要北上稷下城了。
此时的白山大战,已发展到处处都是爆裂的冲撞,血腥的乐章,死斗、屠杀,双方无所不用其极,纠缠扭打在一起,彼此结下再也解不开的死仇。
在北方,丹盟已经放弃除丹青山之外几乎所有领地,白山剑派、幻剑盟和韩天青三位元婴老祖轮流降临,才堪堪挡住灵木、离火庞大的联军。
在南方,战事更为激烈,白山剑派、幻剑盟攻,厚土、锐金联军死守,双方一寸一寸地推进,又一寸一寸地往回夺着,在柴艺建成的防御体系里殊死拼杀。
而五行盟的那几位元婴老祖,从开战以来还未露过面,有人说他们在准备致命一击,也有人说他们在白山上已经被制住,或者被杀害了,结合上次柴冠的遇刺来看,还真有那个可能。
总之,如果不考虑五行盟那几位元婴老祖,目前正好是个均势,还真看不准谁能取胜。
楚秦门乐得做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放任、旁观着这一切,离火盟照常买去许多高端物事,而南楚和自家出产的大量消耗品补给,则用尽各种办法送到燕归门地盘上,然后由他们给丹盟。
“齐掌门,您还得……还得再行行好,赊卖一些货物,我丹盟来日必有厚报”
韩平以头抢地,跪伏在齐休面前,再没有了往日的自视甚高,完完全全地放弃了元婴宗门使者的尊严,一味哭诉、乞求着。
“赊卖?”
和莫剑心对视一眼,齐休稍作沉吟,便回道:“你家已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么?”
“不不不”
跪在地上的韩平直起身子,连连摆手,生怕楚秦门以为丹盟不行了,生出于脆放弃的念头,“我家战前准备得妥当,别看困于一隅,其实根本未伤元气。只是,只是一直打防守战,阵法消耗灵石的速度太快,我们要未雨绸缪罢了。这样,若是贵门不想赊卖,我们可以付出抵押。”
说完,拿出一纸皮卷呈上来,竟是九星坊十一分之一股的契约。
当年开辟战争后的九家金丹宗门,加上丹盟、灵木盟,一人一份,共同均分责任收益,建立起了九星坊。本来势头极好,但齐休最后那次醒狮谷之行里,惊醒了老狮子,连御兽门元婴都陷落在了里面,这冒险者就被吓得少了很多,近年白山大混战,就更没人去了。
“这个……”
齐休看清楚契约上的字,不由笑了,很于脆地将皮卷掷回对方身前,“先不说这个现在价值几何,你家若输了,九星坊就是灵木盟志在必得之物,这东西我拿着都嫌烫手。”
“齐休”
韩平也不去拣地上的契约,突然梗着脖子大吼一声,倒令在场的齐休和莫剑心一阵错愕。
“当年你逃离天引山的事,白山人尽皆知,我问你,若是楚家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带走,魏家门下许多修士便不会心生不满,天引山之战,魏家有没有可能赢?今时今日,我丹盟就如同那魏家,或许因一根稻草则生,或许因一根稻草而死,你看着办”
韩平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但直呼齐休真名,而且提起了这位楚秦之主不光彩的往事。
“哼哼”
齐休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拿鼻孔哼了两声。
丹盟速败,自然对未来大势有百害而无一利,心念转动,一甩袖子,“这种庶务生意上的事,现在由楚秦盟合议主持,我也管不了,剑心,你去找几位家主议议罢”
自己给自己找架梯子下了台,把包袱甩给莫剑心完事。至于合议,有楚秦门四票加上沙诺一票,其实还是贯彻齐休本人的意思。很快,丹盟以黑河坊里几处商铺为预付,九星坊股权为抵押,签下了继续赊买楚秦货物的契约。
但战事打到现在,灵木盟不可能让楚秦盟轻轻松松做这种添堵的生意,飞梭往往要从死亡沼泽上空绕个大圈子,完全避开灵木盟耳目后,然后找机会从九星坊诸家上空插入,一家家穿过,直到燕归门地界。他们九家都受分封三代制的保护,又因为上次陵梁宗的家主之争对灵木盟和丹盟十分警惕,抱成一团的他们和楚秦门的利益基本一致,就是灵木、丹盟两个大家伙斗得越惨越好。
搞定此事,楚无影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面前,两人出发的时候到了。
根据姚青和顾叹传回来的情报,这次试炼大抵上是所谓的‘文试,,正符合稷下城那种夸夸其谈的作风,两人对争斗实力上都没有做什么补充和准备,倒是将儒家经典狠狠恶补了一番。当然,这种临时抱佛脚没啥用,因为修士记忆力惊人,试炼肯定不会玩什么文字游戏,而会是些更玄奥的东西。
“你身上血腥杀气越来越浓重了,这几年在于嘛呢?”
站在楚无影面前,齐休头往前凑使劲嗅嗅,然后皱眉问道。
“功法问题……”
一袭黑衣的楚无影板着脸,活像谁欠了他无数灵石,回答也是一如既往地简洁。
齐休不疑有他,将诸事交待妥当,便和楚无影结伴,通过楚红裳安排的安全路线,直接赶往稷下城。
御兽门总山,某处洞府里,一名身着黑白道袍的男子盘膝端坐,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