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拍门,只要看过霍虎当年瞬杀斯温光的那惊天一招,绝对会在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齐休也是如此。
“我若对上,还不被轰成渣渣?”这绝对是当时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
想是这么想,但其实那些和齐休地位修为相若的修士们,几乎没人会真的相信,此招重现于眼前的时候,目标就是自己。
得有多幸运,才能晋阶金丹,有被这一招轰杀的资格。
得有多不幸,好死不死和霍家另一位会这招的修士做生死斗?
只有齐休,将亲自迎接这一切,他睁开双眼。
斑额云纹虎不再受拘束,兴奋地将后腿一蹬,将将离开地面。
霍白已然跃在半空,双手凝成虎爪模样,重心向前倾斜,双目圆睁,伴着张口一声怒吼,整个人宛若一只扑食饿虎。
在他身后,一只同品种的斑额虎头虚影,正从白色云雾中探出半个头部,纤毫清晰的虎面凶恶狰狞。
一影、一人、一虎,三只不同形态的虎正好形成一条竖线,在他们身前,早一步掷出的符篆已燃烧过半,一个灵力实体正在凝结,不用说,还是猛虎一只。而那件虎头夺法器,某种高阶金属铸就的虎头熠熠生辉,是飞得最快,却最不显山露水的一个,带起‘呜呜,破空之声,向齐休后路抄截而去,或许是怕被齐休再用身法逃避,又或者是想留作后手,并未急于引发。
擂台上,漫天云卷袭动奔涌,无穷杀机隐现,竟也有些某种云雾大道的影子。
而这一切,只是时间的某个片段,一刹那而已。
“命运真是奇妙,他霍家并不知道霍虎死于我和赵瑶之手,却阴差阳错来和我做生死之斗”
这一刹那,齐休还来得及观察、体会、思考、感叹许多许多事,就像结丹时观察海门巨浪的那一瞬,仿佛时间停止,任何事物都统统逃不过全知者的感应。
与人相争,齐休经历得多了。
生死一线的危险时刻也有好几次,但都不如这次,怎么说,特殊。
说特殊,既在于他把对敌人的观察,战场的把控提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也在于他的理。
生死搏杀,恐惧吗?恐惧,如无名谷初阵面对斯温家修士的手忙脚乱,天引山第一战时被从兽船上击落的那一刻等等,齐休怕得要死,即便后来打的几场顺风仗,他依然时时小心谨慎,而那小心谨慎,也是来源于对失败的恐惧。
幽泉边,面对已入了魔的霍虎,齐休两柄诨光镇魔剑的强力技能,全都被用来杀死对方才抓到的低阶虎兽,不得不说就是源自于对五虎拍门这招的恐惧。
可这一次,恐惧之中,还带些隐隐的期望,甚至雀跃。
对剑修,或是某些武痴之流,有这种心理很正常,但对齐休来说就太不正常,太特殊了。
临机应变的约战,巧妙躲开了齐妆被讯问的危险,而且利用耿直重信的霍家,杜绝掉乐川以后的报复。得到南宫止莫明的帮助,又利用多罗诺消弭掉姬信隆的不满,再在小魔渊顺利得到海蛟内丹和骨架,即便偶有失手被赵恶廉所擒,也能见招拆招,不但获得了霍白的情报,还将老赵作为砝码,再次加重了自己这中间人在姬信隆那里的分量。
至于那些唤魔土?外物而已。
满心脱离楚秦的明家自己以为是得偿所愿,实际上却只是被充作齐妆离开楚秦门的借口,他们还要毫不知情地给秦唯喻养魂提供掩护,以后要对付龙家时,又能用上已在外海扎下根的他们。
将多罗诺藏散魂棺的林中幽地拿到了手,又用和归古派有来往的他安抚下姬信隆,将来即便自家身死,齐妆肯定出手了结掉他的性命,永绝后患。
南宫嫣然被自家驱使着忙里忙外许多年,结丹的希望越来越小,等她老死,门里的不安定因素就会大减。
无论是莫剑心结丹,还是有楚无影保驾的顾叹上位,楚秦门的未来人力难以控制,但起码掌舵人是齐休所钟意的人选。
还有法宝的开发,实战的推演……
这一年,每一桩备战的手段,每一件后事的安排,齐休自认已经做了到能力的极限。
时间像是静止,使他能从容对万物进行细微入微的观察,这种只在结丹之时出现过的感应,已摸到了点大道运用的法门,元婴之前可遇不可求。如果能活下来,进阶金丹中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时势运我已做到了能力的极限,凭什么会是我输”
确认霍白的伴兽就是斑额云纹虎,就像是定心丸和最后一把柴火,点燃了齐休蓬勃的自信,以他这种控制力极强的人,当时的狂喜都能让霍白感受到,可见兴奋到了什么程度。
从第一次无名谷之战开始,各种各样的厮杀情境都有,但从没有今天这样。
早年,每一场战斗都是以死相拼,也没啥好说的,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保存自己就是。后来势力渐大,也越来越腹黑耍手腕,就如对付桢阳刘家,抓住痛脚整死算数,围攻叶赫兄弟,把山都山给生生轰坏。那时候的齐休,又不会亲身犯险了。
他的心里,还是推崇那种决断千里,谋划方略的路数,掌门都要亲自与人单挑搏斗,那楚秦门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