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山雨欲来。
一望无际,整整齐齐的‘井,字田地一格一格,泾渭分明,如今正值秋收时候,遍野已是金黄。这里到处都是人为规划的痕迹,千里平原,全部种植的是同一种稻米,沉甸甸的谷穗已将稻杆压弯,再过一两天,正好收成。
可惜暴雨将至,眼看农人一整年的辛苦,即将毁于一旦。
四野到处都是在拼命抢收的农人,还有数位儒袍修士在天上焦急地飞着,不时出手,用木系小法术,帮着催熟稻谷,。
孤峰一座,突兀地立于整个平原的正中心,上方灵气缭绕,隐淡的浩然正气铺散而开,在整座平原里播撒着教化气息。
一位青袍筑基修士,飞到山脚下,使个法诀,拨开障眼的灵气浓雾,步入山中。
进去才发现,已有许多修士被阻挡在外,现在正等在一个写着【正气坊】的牌坊前面。
“我是听说【正气坊】号称是小稷下城,才特地到此打尖,谁知道对我们散修这么不友善。”
一名筑基后期老修抱怨道。
在老家那里,他可是被周边左近呼为老祖的人物,没想到被挡在了门外,和些低阶修士一起排队。
青袍修士闻言心中一动,迅速往在场众人身上一扫,果然都是散修模样,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另外想辙,不防被阵法一卷,给拘到了牌坊旁的一座小亭里面。
“你们怎么无故抓人?”
他试了试,挣不脱束缚,眼中恐慌一闪即没,立刻做出无辜激愤形状,高声诘问。
“哼,鬼鬼祟祟说是不是外道派来的探子?”
一位瘦削儒生在亭子里坐着,喝问之中,隐隐带了些儒门震慑法术,引动青袍修士心中一颤,差点把自家做过的所有坏事全招出来。
“哼笑话,我乃稷下散修,修的是道家玄功,行的是正道义理,平生未作一恶,从来四海交心……”
青袍修士反应过来,嘴里立刻一串一串地撂套话,还不带停的。
“得,得,得,这嘴皮子,像是个稷下城出身的,报根脚罢”
瘦削儒生连忙摆手,他家这【正气坊】,位于儒门和外道之间靠天理门一侧,是这争斗最激烈地区的一个难得清静之地,所以对外来修士十分警惕小心
“稷下城,姚氏学宫,顾叹……”
青袍修士答道。
“你座师是谁?何人引荐?稷下城里某某家店铺,位于什么位置。”
那瘦削儒生看样子是去过稷下城的,一一探问情形,有时还故意问错一两处,顾叹见招拆招,对答如流。
“你年纪不小了,还在学宫里打搅?今年论道,排在第几呀?”
“年纪是有些大了,不过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求知若渴,只好拉下这老脸了。我半路出家,和那些小的比起来有些占便宜,成绩不说也罢。”
“说嘛”瘦削儒生一下子来了兴趣。
“第一。”
“呃……咳咳……”瘦削儒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一下子肃然起敬,坐也不坐了,站起身帮顾叹解除束缚,又讨要第一的证明看。满脸艳羡地看着稷下城姚氏学宫今年论道第一的嘉状,头一缩,背弯下来,换了个更恭敬的姿势说话,“听说各家元婴学宫第一,可以得到稷下城主的接见罢?”
“妫擎空?见过。”顾叹大手一挥,“我和他谈笑风生。”
拿出五成实力,赢下两场辩论,才摆脱【正气坊】中各路慕名而来儒修的纠缠。
没想到这号称小稷下城的正气坊,对遥远的稷下城这么崇敬,而齐云和白山就不会如此。
可见稷下城的名声,还是在儒门地区吃得开……
好不容易窥到个空子,钻进坊市里最好的一间洞府内。
“你太高调了”
进门就被人一句训丨斥。
没办法,这次只有他和齐妆在外,掌门安排两人一同来到这龙家左近探听消息,齐妆一直记着北丁申山的事,看不惯他,喝骂是常事。
“消息探听到了吗?”齐妆又问。
这里是和外道争斗的前线,对各家修士本命技能忌讳莫深,而且是儒门宗族观念最强大的地方,对散修极不友善,顾叹初来乍到一个面生的散修,哪是那么好打听到消息的。
“没有。”
顾叹跑了好几天,到处受人盘查也有些来气,“师叔你有南林寺妙清前辈打掩护,比我要好行动多了,怎老是天天坐在洞府里。老头子的交代,也不是对我一人说的。”
“你”
齐妆没防顾叹敢顶撞她,一开始有些生气,但毕竟丹论和道法都渐渐将人往平息火气上引,很快就冷静下来,“你不懂,金丹修士一举一动才被各种监视,根本动弹不得。而且……”
“而且我本当那妙清是个知交好友,但她最近开始死黏着我,拉我入佛门,进她家的什么庵堂……”
“我虽心性愈来愈寡淡,但还不至于要遁入空门。”
“不行,家里说话就要被打进门了,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那会某种云遁的剑修根脚”顾叹笼着手,急得在房里兜着圈子想辙,齐妆懒得管他,于脆闭目修行。
丹盟某地,山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