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他怎么来的!人家齐云派满世界找他,他来我这干什么?!”
面对齐休的连声追问,展元只有摇头。
齐休也冷静下来,令展元先打出一张【隔音罩】,然后叫到床前低声问话。
“有人在陪着他么?”
“沈昌在偏殿陪着,今天是他值夜。”
“嗯……”
微微点头,在展元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子,“何玉在哪?”
“在山下吧,他平日都睡在山下的洞府里。”
齐休脸上浮现一抹厉色,心中主意打定,“你去把余德诺叫来我这,然后出去,先稳住王清,就说我伤得重,要等会出来见他。再找个借口,去山下,叫上何玉,悄悄上山,远远守在殿外,不要放跑了他。”
展元跟了齐休这么多年,这次对方的心思却有些看不透。“您这是要?”
齐休单掌下切,做了个动刀的手势。
“嘶……”惊吸一口凉气,展元问道“可是他是王涫之后,如今王家快死绝了,您不是一直说要报答王家的么?”
“这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死一万遍都不冤,害了多少人……他这么乱跑,我们还得跟着倒大霉。”
“是!”展元再不多话,把余德诺喊进来,然后转身出去,依命行事。
“德诺,附耳过来……”齐休将余德诺唤到近前,“我们\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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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2此……如此……”
调度停当,在余德诺的搀扶下,齐休慢慢挪到偏殿,王清看见他来,马上往地下一跪,哭着膝行到齐休身前。
“齐掌门,救我,求您看在先祖的份上,为我王家留个种子吧!”
齐休作势一叹,“哎……你当时要是留下来一力承担,你们王家何至于此!”说话时,【见人性】天赋向对方扫去。
“我糊涂啊!受了身边人的蒙蔽,劝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时心迷,釀下如此大错!我现在悔,痛,我……我……我要是不顾及为王家留后,现在真是不想活了。”
王清跪在那磕头捶胸,哭得山崩地裂。
“一派胡言!”齐休心中只有冷笑,杀意更加坚决。
对方的真实心思不知不觉之间,已被他天赋知悉,无非是贪生怕死罢了,他跑就跑了,要不是楚夺,自己可真要栽在里头。
“我再问你,那十几个白山修士,你雇佣时,就没让他们小心他人性命?”
“那些修士雇佣之事,我一概不知啊!”
王清再次当面扯谎,齐休已不想再和他啰嗦,“我最后问你,你这些天都躲到了哪里去了?你既然能躲开齐云的搜捕,为何要来找我帮忙?”
“呃……这个……我躲藏之地,涉及他人,恕不能告知。齐掌门能从齐云派手里逃得性命,想必是走的楚家的门路吧?我还想请您再帮我王家最后一把,求楚家再卖个面子,饶我一条性命!为王家保存一丝血脉。”
王清说完,磕头不止,地上斑斑血印,状极可怜。
齐休真是服了他了,这败家玩意儿,一句真话没有,要是自己有【见人性】天赋之前,只怕要被骗得扑上去一起哭了。
见自己刚刚死里逃生,就追上门来求楚家的门路,自己要是死在兵站坊,他才不会管楚秦门今后如何。
他跑这一趟,就算不帮他的忙,如果来过黑河峰的消息被泄露出去,楚秦门还得遭大祸!
这种害人害己的灾星,死不足惜。
最后一丝同情都消耗殆尽,朝余德诺打出约定好的暗号。
‘噗!’
余德诺的枣核钉已扣在手上多时,看见齐休的暗号,毫不犹豫朝王清后心打出,一声闷响,王清身体软软瘫倒,双目圆睁,临死前难以置信地看向齐休,似乎不相信这种一向重情义,又有些软糯的人,下手会如此果决,狠辣。
旁边的沈昌不知内情,惊变瞬间,他还以为余德诺造反了,看到齐休不为所动,才安下心来。
“掌门,这……”
“没事,这人死不足惜,去把他身上袍子从上数第三颗纽扣拿下来,再搜搜他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是。”沈昌听命将王清身上搜过一遍,呈上来一个乌黑的小珠子,一件二阶法器,以及数张符篆。
“王家家主,就这么点东西?”
余德诺接过符篆翻了翻,都是些二阶大威力灵符,但王清随身应该不止这些,他不放心沈昌的搜身水平,自己又在王清尸体上摸了个遍,同样一无所获。“连储物袋都未随身携带,不太正常啊掌门师兄。”
齐休的【见人性】天赋早探知内情,但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这独门功夫。
“他藏东西的地方,我已知道了。”
齐休捏住那颗伪装成纽扣的黑色小珠,放到眼前细看,沉声说道。
“这些先不忙。”将王清的东西统统收起,“沈昌,去前面把展元和何玉都叫进来吧,德诺,去把张世石也叫过来。”
“是。”
两人领命叫人去了。
偏殿中只剩齐休一人,看着王清的尸体,极其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喃喃自语道:“王前辈,世事真是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