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要懂得官场的复杂与防备人心的险恶。
梁珩看着徐恪似乎苍老了很多的面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徐恪什么都没告诉他,又好像已经告诉了他全部了。
“梁珩啊。”
“您说。”
徐恪透过宫墙,看向里面巍峨壮丽的宫殿。
“这条路,很艰难。可是等你走过了,绝不会后悔。”
徐恪到底还是走了。
梁珩脑中却一直回想着徐恪最后说的那句话。
......
新任御史大夫并不是御史中丞升上去的,而是原中书省的谏议大夫贺忠。
贺忠也快五十岁了。
贺忠上任的时候十分低调,自己搬着东西就过来了,就用的徐恪原先的房间。
贺忠没有声张,两个御史中丞也当做不知道,并没有去见贺忠,只是在后来偶遇了贺忠才惊异一句,“您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中丞并不怎么待见贺忠,原先徐恪走了,两人心下还暗自有些高兴,这下人御史大夫肯定要在他们之中选了。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平白被人捡走了本来要落在他么头上的官职,两人自是有些不满。
贺忠以前是谏议大夫,虽说是四品官职,却没有什么实权。为人也极低调,在朝中没有什么交好的官员。
好不容易才将徐恪挤走,还将皇上惹得勃然大怒,所以在齐策提出擢升贺忠任御史中丞的时候,朝野上下,没有一句反对之声。
就在大城小员们正在弹冠相庆的时候,以前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贺忠,让他们全都大吃了一惊。
谁能告诉他们为何这贺忠新官上任三把火,能烧得如此之旺?!
一大批官员遭到弹劾,齐策也极为重视,早朝之上谁一旦被弹劾,立马会被押下去接受调查。最要命的是,国库遗银的旧事被重提了。
谁能告诉他们,这个贺忠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徐恪?更加冷血无情,更加铁面无私。最重要的事,他以前做谏议大夫的时候,不过是个闲职,没有丝毫把柄落下。这一时半会想将他扳倒,是难上加难了。
梁珩也曾和这位新任御史大夫面对面碰到过,梁珩行了礼,就像是他和徐恪初次在御史台见面那般,贺忠微微点头,冷着脸就过去了。
梁珩并不以为意,这位御史大夫好像对谁都这么冷冰冰的。
可是梁珩后面才发现他错了,这位御史大夫就是对他格外冷。梁珩不由困惑,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位御史大夫啊。梁珩想也许是自己感觉错了。
“爹!”
梁珩一把抱起朝他跑来的儿子,“娘呢?”
“娘去姨姨家了。”
如意的婚期要到了,想来是沈蓁蓁要陪如意去购置东西了。
“那娘不带着你去?”梁珩笑道。
和畅扁了扁小嘴,颇有些委屈地说:“娘说她们要去办很重要的事,不是出去玩的,就不带我了。”
梁珩抱着儿子走进房里,这会已经日落西山了,想来沈蓁蓁也该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沈蓁蓁就进来了。
梁珩正拿着一本三字经教儿子认字。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和畅也奶声奶气地跟着梁珩念着,眼尖地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沈蓁蓁。
“娘回来了!”
梁珩顺声看过去,就见沈蓁蓁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梁珩站起身来,接过沈蓁蓁手里的东西。
“嫁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家具什么的就准备床和柜子,今天去定了被面。”沈蓁蓁边说边在盆里净着手。
梁珩道:“亏得娘也在呢,不然这些我们都不懂。”
“本来这会儿那边也该来聘礼了,但是婚事一应从简,聘礼就冬月初八送过来。”
沈蓁蓁说着打开桌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米糕,对和畅道:“让爹带你去洗洗手。”
和畅不喜欢吃甜腻腻的糕点,这种不怎么甜的米糕却是最喜欢。
和畅欢呼了一声,拉着还在说话的梁珩往木盆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