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夏向暖才换好衣服，她还化了个淡妆。
惨白的脸色被浅浅的胭脂覆盖，除了眼神黑得没有一丝光之外，其它的跟平时并无差别。
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变了。
以前的夏向暖沉稳大气，如一朵玫瑰，妩媚却带刺，除非是她认同的人，否则稍微触碰就会被她给刺伤。
如今她就像是被霜打之后的玫瑰，身上的刺全都掉光了，整个人黯然失色，垂垂老去，一点生气都找不到。
这样的夏向暖，让温沐阳心惊，他不是没想过用过激的手段。
可是她现在患上了抑郁症，他不知道，要是再来点刺激，她会成什么样。
“我想去小竹那。”夏向暖主动跟温沐阳报备。
“我送……”
“不必。”有安默在，用不到他。
“没事的话，去陪她吧。”不要总是在她跟前晃。
挺难受的。
对着她的背影，温沐阳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在夏向暖坐上车之后，沈锡容也跟着她上了车。
“刚好我也没事，少夫人不介意带多我一个吧。”
“不要再喊我少夫人。”
这个称呼太讽刺了，她听着很别扭。
“我是只认你一个的。”其她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夏向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她还以为沈锡容会帮温沐阳说话呢，没想到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跟她说，反而提醒她，“你有跟你的朋友打过电话吗？”
哦，对，她还没告诉程竹呢。
“小竹，我想你了，去找你好不好？”夏向暖的语调如深潭里的水，无波无澜的。
程竹听得心惊胆战的，“好啊，我在家，你过来吧。”
第421章 没什么可失去的
“不是饿了吗？先去吃点东西。”安默说道。
“你吃晚饭了吗？”
程竹已经吃过了，她最近没工作，一直呆在家里，早早的做了饭，窝在被窝里，捧着笔记本，刷剧。
刚点开刚刚更新的剧，夏向暖就来电话了。
如果换做别人，程竹肯定回绝了，可那个人是夏向暖的话……哪怕她半夜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她也是会出来的。
两人约在楼下的火锅店见面。
程竹到的时候，夏向暖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程竹爱吃的。
隔着热气，程竹对上夏向暖那双没有任何涟漪的眸子。
“暖暖？”她试探的叫了她一声。
“还想吃什么吗？点吧。”夏向暖把菜单递给她。
“吃不完了，我是想问你还好吗？”程竹直直的盯着她，似乎是想通过她的眼，看到她的心里去。
“挺好的。”
夏向暖回答得很快很肯定，程竹却是一点都不信的，“你发现了是不是？”
“原来你也知道了啊。”
她也帮温沐阳瞒着她吗？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且我以为他能处理好的。”
温沐阳要是把这事妥善处理了，再告诉她，不过是徒增难过跟别扭而已。
何况这是她跟他两个人的事，她一个外人，终究不好插手。
“我是你朋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程竹抓着她的手道。
她的手，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程竹搓了搓，“怎么这么冰？”
“因为我的心是冰的。”夏向暖半真半假的说道，她的唇角，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笑了，程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对不起，暖暖，是我的错。”
这段日子，她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她，没有问候过她一句。
要是她多关心她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犯错的又不是你，你跟我道什么歉？赶紧吃饭。”夏向暖淡淡的说道，眉梢，几不可见的弯起。
程竹却抱着她哭起来。
泪水，很快把夏向暖的半边肩膀打湿。
夏向暖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莫名的看着她。
见她妆花了，还拿起纸巾，轻柔的帮她擦拭眼泪。
“你怎么哭得比我还伤心？”夏向暖无奈。
“我是替你感到难过。”程竹抽泣。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没了就没了，难过什么？”
要真像她说得那么无所谓，她又怎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不想戳她伤口的程竹没有拆穿她。
“你还有我，对了，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去住几天？”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住，也没工作，怪无聊的，她就当陪她好了。
“不了。”
温沐阳不放她走，她哪也去不了。
“那你打算就这样耗下去？”程竹思考了一会，很快就明白了夏向暖的意思。
“不会。”
夏向暖有预感，事情会有突破的，她在等待那个契机。
至于是好是坏，她也说不准。
不过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毕竟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程竹欲言又止，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