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人扫了她一眼, 眼风凌厉,阮氏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你和我是主子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大司马府中的钉子,一旦有什么差池, 拔出萝卜带出泥, 你是想拖累主子吗?”
“属下不敢。”阮氏垂首。
“除非要事, 否则我俩不宜多接触,你好自为之,这府里的人都精明得很,稍有不慎就会被她们看出来。”
“是,属下明白。”
“嗯。”女子起身朝门口走去,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确定无误之后才离开。
见她走了,阮氏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还说我,待了这么久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回来,还不是要我陪糟老头子睡觉才行……”
陆夫人大好,重新开始主持府里的事务,陆老爷子几次见她都觉得她似乎气色不错,心里略微有了底。
“看着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陆老爷子一走,陆夫人便如此说道。似乎因为纳妾一事,两人多年的夫妻之情都淡薄了不少,面对陆老爷子,陆夫人的嘴似乎是更毒了。
翠菊有些替夫人难过,明明是伉俪情深,人人艳羡,怎么就走到了互相猜忌的地步了?
“夫人,这件事老太爷确实做错了……”翠菊还是想挽回几分。
“你不必多说,我自有计较。”身体大好的陆夫人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气息,似乎比以往那个端庄大方的主母又多了几分果决。
果然,陆老爷子看好了陆夫人不会再轻易倒下,立马就引着阮氏来给陆夫人请安了。
“阿阮也不求什么仪式,只是来给夫人敬杯茶而已。”陆老爷子笑着说道。
阮氏立马跪下磕头,手里捧着热茶:“阿阮贸然来见还请夫人见谅,日后夫人若有什么吩咐尽快差遣,阿阮定不敢有半分推辞。”
陆夫人坐在正堂上,单手搭在扶手上,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
“夫人……”迟迟未见陆夫人喊起,看着爱妾有些吃力端不住茶杯了,陆老爷子忍不住侧头。
“做我们陆家的妾侍,第一要紧的便是懂礼。”陆夫人慢悠悠的说道。
“阿阮谨记夫人教诲。”阮氏立马跟上。
陆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阿阮是正经人家出身,自然是懂礼知礼之人。”
“既然如此,今日这杯茶我先不喝,待你明日焚香沐浴之后再来给我敬茶罢。”陆夫人起身,迈着轻盈地步子从阮氏身边走过。
陆老爷子脸色一垮,正要说什么,却见陆夫人突然回头道:“老爷,听说前几日你在茶楼记了几笔账,如今茶楼掌柜的要上门来了,妾身觉得有些不好。子明在外不易,希望你这做父亲的不要为他添堵才是。”
说完,陆夫人带着丫环仆从施施然离开。
陆老爷子一张脸又青又白,成婚多年,他还没有如此被陆夫人挤兑过,心下难堪至极。
阮氏趁机上前抚慰:“都是奴家不好,惹得夫人不快,奴家明日就按夫人所说的焚香沐浴之后再来拜见,想必到时候夫人就不会不高兴了。”
“妒妇!”陆老爷子一甩袖子,茶杯被掀翻,一番怒气这才发泄了出来。
这边陆夫人在教训阮氏,那边阿媛在给陆斐收拾行李。迈过了年坎儿,朝廷的头等大事便是三月的春猎之行,此行陆斐要随驾在旁,为期十日。
走的前一天,陆斐倚靠在榻上看书,余光瞥见某人还在忙忙叨叨地收拾,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
“咚!”一个小纸团打在了她的后脑。
阿媛转身,揉着后脑勺:“陆斐……”
他最爱她这样的调子,软绵绵地喊他陆斐,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想让他做出点儿更过分的事情。
“过来。”他放下书,拍了拍床沿。
“我还没收拾完呢。”
“你都收拾了十几遍了,再有遗漏你就是猪脑子。”
阿媛:“……”
“过来。”他又拍了拍床沿。
阿媛上前,面色不虞地看着他:“做什么?”
陆斐伸手将她拉上了床,让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阿媛耳尖儿有点儿红,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想陪我去吗?”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看她这局促不安的样子让他心情颇好。
“唔……”
“去还是不去?”他作恶的手转移到了她的胳肢窝,伸手一挠,她便笑倒在了他的床上。
“不要不要……”痒得要命,她尖叫道。
陆斐本来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的,被她这样一喊,喉咙顿时有些干涸,他说:“吵吵什么,谁碰你了。”
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却是自己想翻来覆去地动动她,有时候想得日夜难眠,尤其是她还睡在他的床上。
她眼角笑出了泪水,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正准备控诉他这样的行为,还没看清他的脸一下子又被一个巨大的身躯给压回了床上。
“啊……陆斐!”
“别动。”
“你干嘛……”
“就摸摸,你别乱扭,扭出问题来我不负责啊。”
倒在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