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少年的时候,她表面乖巧,内心叛逆。有一回她正在写作业,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母亲正以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心可谓是瞬间抖动,突如其来的一阵惊慌失措和惶恐不安。
她立刻低下了头去,放下了书本和笔,不再写明天要交的作业。她跑到外面,蹲在犄角旮旯里一边流泪一边瑟瑟发抖。
可能因为时间太长眼泪流干了,她就停止了啜泣。缓了一会儿后,她又扬起嘴角在夜里邪魅一笑,起身跑回了屋里。
厨房有一把刀,很老的一把刀了,但依旧是锋利的。据说这把刀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大,是当年一长辈无意中寻到的一块铁,然后专门找了一个技艺高超的铁匠把它打造成了如今的这把刀。刀很厚,刀锋却很薄,光是看着就有点瘆人。
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江一宛真想拿起一把刀一了百了。她想着,干脆大家都一起死了吧!她的母亲很喜欢骂她,说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最后总要加一句:“你这个打短命的,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吧!”
江一宛拿起这把刀正要走出厨房去,便看到江千帆往这边走过来。她突然犹豫了。
她一遍遍问自己,这样会不会很残忍?对着江千帆她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这可是从小陪她长到大的亲弟弟啊!每次有什么事就第一个把他推出去挡,他替自己干了多少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又为自己挨过好多回打。
可能学到了母亲,她自己的脾气也暴躁不堪,但由于无处发泄,很多时候就拿江千帆出气。她突然开始讨厌自己。
想想江千帆,他是比自己还要凄惨的。他挨的打不比自己少,然后自己还要去欺负他。不同的是,江千帆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活泼可爱的人。
只是最近,她总觉得江千帆变了,变得沉闷了,脾气也大了,也暴躁得不得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你在干吗?”江千帆看着她问。
她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刀,径直离开了厨房,没有回他。
此时的她已经高二了,江千帆上初二。每次父亲和母亲吵架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带着江千帆一走了之。
她想带着江千帆去流浪。这个想法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了,只是现在愈加浓烈。
有一两年是江一宛带着江千帆的,屋里只有他俩。那些日子大都过得很开心,除了偶尔的吵架和动手。
那时候,江一宛每天早上起来看会书就开始做早饭,然后再叫江千帆起来吃。中午放学后谁早就等谁,回到家江一宛就弄午饭,吃完饭就各做各的。晚上也如此。
大多时候是刷锅洗碗是江一宛在干,一周下来的脏衣物也是她的活,还有他俩的脏鞋也包含在内。
江千帆比较调皮,还很贪玩。那时候他俩还在上小学,小学生放学是比较早的,有时候天都黑完了也没见江千帆回来,江一宛就着急得一个人在屋里破口大骂。
若是实在很晚还没见他回来,她就一下子气得哭。江一宛从小到大就爱哭,天生的爱哭鬼。她一边哭一边出门去找,去游戏厅或者去江千帆一般会去的地方找,找到了就动手打,边打还边骂。
江千帆是最讨厌她这一点的,觉得她就是个泼妇,整天凶巴巴的。
后来年龄大些了,江一宛就打不过江千帆了。小时候江千帆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给我等着,总有你打不过我的时候!”
长大一点后的江一宛变得懒惰无比,什么事就指使江千帆去干,直到她上高中了,还指使江千帆给她洗衣服、裤子、袜子、鞋子。
因此,江千帆特别看不惯她。但是江一宛比他有钱,洗一次衣服两三块钱呢,他还是得洗。他们家是没有洗衣机的,只能用手洗。夏天还好,冬天的衣服就有点难受了,又脏又厚的。
江一宛还有个特点,就是喜欢搞祸事。在江千帆挨打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奚落,还说一些让父母上头的话,使他被打得更惨。而江千帆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
如今回想起来,江一宛是很后悔的。但也不全是这样,有时候江一宛还是很心疼江千帆的,江千帆挨打她也会难受,也会哭,甚至还会动怒。
有一回江千帆被父亲打得鲜血直流,身上全是口子。她一下子就急哭了,跟父亲顶嘴,抢他的鞭子。
可最后只落得个江一宛一起跟着挨打的下场,打得江一宛的背上、脖子上、手臂上也是一道道口子。鲜血干在了身上,好几天过去后才敢碰水。
江一宛一直记得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的母亲让她和江千帆互打互骂,这让她多年以后一回想起来就犯恶心。
当时是江千帆犯了错被罚跪。大半夜的乡下晚上很是阴森,江千帆一个人跪在外面的石头上。后来他们的母亲放了一张凳子在屋里的窗边,让江一宛跪在凳子上看着江千帆。
母亲让他数落江千帆的不是,要大声喊出来的那种。于是江一宛就一边哭一边喊,他们的母亲一边看热闹一边还说:“骂他,就是他犯了错连累你一起跪的,好好骂,骂不好不许吃饭!”
是的,晚饭他们的母亲早就吃了,但他们俩还没吃。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