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先入为主,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抛开印象和被自己主观情绪左右的部分,脑子飞速运转,轻易的抓到了那几个关键词。
然后他表情颇为危险的抬头,看着陆佑希道:“你们说的上午帮了她的忙是怎么回事?”
佑希本来在和小舅舅说话,闻言回头,怔怔的看了白言喻半响,然后唇角一咧,露出一个带着轻嘲的笑容。
“怎么?这才注意到了?我还以为你得后知后觉到什么时候呢。除了扒着自己姐姐的腿撒娇,两只眼睛什么都不看的奶狗。”
白言喻表情一厉,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跑进厨房,亲自问他姐姐的冲动,但用手指头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平时撒娇太过,什么都赖着姐姐,就喜欢被她管束,看着她替自己操心,在心里认定他还小,所以什么都由着他。
这种做法平时好处很多,那就是绝大部分情况她都会偏向自己这边迁就自己。
可这也就造成了她遇到麻烦,完全不会想到和他分担,依靠他,甚至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不牵连波及到他。
所以明明自己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多,某些事情却总会后知后觉。
当然他可以不理会这家伙自己去查,可迫切的担忧却不允许他因为自尊做出这么无效率的事。
他深深的看了佑希一眼“说吧,算我欠你一次,既然我已经看出了苗头,那么所有事被我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觉得我从你这里知道好,还是大动干戈的自己翻被我姐察觉到的好?”
佑希一噎,深觉这只奶狗狡猾,事情还一知半解就摸清了他的顾虑,反过来套路他。
他说的没错,放任这家伙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横冲直撞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说实话哪怕在借机嘲讽他,可实际上呢?
这里,这所学校,这个城市。是他们的山头。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人遇到这种事。
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不过是没有正式公布她的身份而已。他们之前的想法很傲慢,他家的人天生可以横行无忌,有什么必要向探寻的家伙一一解释?谁有那资格让他们三调五申?
可小人常戚戚,果然是他们低估了某些人的愚蠢,即便他们就站在这里,还是有人抱着侥幸敢铤而走险,让她这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事。
佑希今天觉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辰希估计也一样,所以才不约而同的黏着她不放,甚至跟小奶狗争风吃醋都在所不惜。
不过就此急吼吼的捅开那层纱面也不是他们的做法。
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震慑一切的声势,谁会分小家子气把一所学校当一回事?
所幸老爷子这两天就回来了,家里的事也瞒不了他,估计他会一次性将死丫头应有的光环全给她戴上。
省得她自己这会儿还没这自觉,遇到麻烦老是自己扛,从来不想着跟他们说。
这么想着,佑希就将这次的事一点点的像白言喻娓娓道来,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点模糊了顾泽北在其中的作用。
倒不是觉得尴尬,只不过小舅舅和死丫头的一地鸡毛就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了,尚且轮不到白家的人管。
可白言喻何等聪明,况且佑希只是有些事没有说,却并没有转移重点,刻意隐瞒。他稍微一想就串联起来,明白顾则北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他脸色阴沉的抬头,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则北,就像盯上猎物蓄势待发的狼。
顾则北这会儿对江伽心有余悸,对其他人可毫不堕自己往日的嚣张与傲慢。
他在这种让人脊背发寒的眼神中毫不躲闪,甚至嗤声一笑。
对白言喻挑了挑眉毛,挑衅道:“怎么?一副想要做掉我的表情,要是我这会儿在英国,或者X省,可能还得摸摸脖子。”
“但是在这里,你白家的能对我顾家的做什么?”
佑希皱了皱眉,瞪了他小舅舅一眼,本来就是自己没理还挑衅个毛。
他坐在中间,清晰感受到此刻的气氛有多剑拔弩张。
却见白言喻突然勾唇一笑,整个人气势一收,敌意消散,就像拔河途中他冷不丁松手一样,让对方措手不及。
然而接下来他笑眯眯道:“谁说得准呢?毕竟来日方长。”
这句已经不带针对的,听起来像无意义的收尾话却让佑希心里一沉。
顾则北则是被白言喻的阴阳怪气气笑了:“呵!我倒是很期待——”
话没说完,就看到江伽和辰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江伽看了眼还全须全尾坐在沙发上的佑希和阿喻,颇为满意他们这次的乖巧,冲他们喊道:“洗手吃饭了。”
话题也就顺势嘎然而止。
他们中午没有做什么需要耗时的大菜,仅仅只是家常小炒的话,有辰希的帮忙,两人发挥的是又快又稳。
即便这么多人,满满当当的一桌依旧是足够了。
佑希去盛饭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居然有则北的份,看来我家丫头的气量比想象中要大方啊。”
顾则北切了一声“一顿饭就能抵消不由分说的一顿揍。这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