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晅瑜顺势起身,站直身体,朝着永德帝微微一笑,“舅舅。”
小侯爷甚少笑,也就对着亲近的几位长辈才流露亲昵之意,偶尔笑一次,很是让人惊艳。
同样,也让人倍觉熨帖,至少,永德帝受用得很。
“好孩子,总算是回来了。”永德帝重重的拍了几下外甥的肩膀,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番,见人看着精神气十足,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外伤,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些日子朕和你母亲都有些为你担心,你今日能平安回来,晚上一定要起一场家宴,好好庆祝一下。”
魏晅瑜点头,每次回来都要庆祝,他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呈上,眉目格外威武严肃,“陛下,臣此次前去江南道剿匪,幸不辱命。”
谈起正事,永德帝神情也严肃了几分,他将奏折简单翻看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不愧是朕的好外甥!阿暄你可真是好样的!”
永德帝之所以这么高兴,除了江南道匪患彻底解决之外,盖因奏折后面这一页又一页的“剿匪战利品”。
国库这会儿正缺钱,皇帝陛下刚愁上,问题就被解决了大半,心里能不高兴才怪,更何况,按奏折上所写,江南道那边的世家大族们此次恐怕还能借机宰上一番,真是再好不过了。
“阿暄,你小子果然是朕的福星!”永德帝感叹道,他这个外甥,从出生到现在,跟在他身边,大大小小为他解决的麻烦和障碍不知凡几。
其他人只看到他宠爱妹妹这个儿子,却不知道,论用心办事解忧圣心,永平侯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
有时候他都不免扪心自问,好好养大了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让他做他手中锋锐无匹的掌中刀吗?
永平侯能做事,不怕事,自然惹了无数人忌惮,永德帝心知自己这个外甥如今有无数敌人,可大势已成,他除了更加尽心尽力的护着他,根本不能退后一步。
见自家舅舅刚刚还言笑晏晏,这会儿眉目间就多了丝忧愁,魏晅瑜有些无语,他这个舅舅后宫里呆多了,难免染上那些后妃们多愁善感的毛病。
作为外甥,他觉得可以适当体谅一下,毕竟,不是谁都像小侯爷这般心智坚定只认一个好姑娘做媳妇儿的。
“舅舅,若是不忙的话,我就先出宫了。这几日赶路太急,根本没时间好好打理自己,来面圣已经是失礼,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或者跟您去后宫,只怕不合适。”
生怕永德帝拽着自己去后宫见皇后,再被一群女人追问成亲之事,小侯爷脚下不停说完就走。
永德帝刚感叹完一腔舅父忧思,就见被他担忧的对象脱手而走,他还没让人拦着呢,小侯爷就仗着身手高超几步跑得不见人影。
“臭小子跑得倒是快!”皇帝陛下有些悻悻。
不是写信来说要成亲娶媳妇儿?这连话都没说两句,人就跑了个没影儿,舅舅怎么给你小子娶个好人家的闺女?
不过,外甥虽然没了影儿,但是门口还有一位心中含泪刚刚和惠安侯大人告别的平郡王世子。
“臣见过陛下。”世子殿下抽了抽鼻子,和自家叔父行礼。
永德帝忍笑打量了一番他这侄儿,力求不让自己露出幸灾乐祸之态。
毕竟是为了自己尽心办事的侄儿,更何况背后还站在一个怕老婆的弟弟,尤其平郡王府那只母老虎,闹腾起来可是连皇帝陛下都头疼不已的。
“成安回来了,一路可还好?”皇帝陛下睁着眼睛问瞎话。
成安是世子殿下的字,叫字足见叔侄之间的亲近,可惜,皇帝陛下心中另有永平侯这个所爱,对于自家侄儿,只能咳咳了。
周湛脸色扭曲了一下,神情憋屈,“臣尚好,为陛下办事,不敢言累。”
虽说他没开口告状,但皇叔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看不到自家侄子这副可怜的倒霉相吗?
这种心眼儿偏到天边的皇叔,真是不要也罢!世子殿下心里恨恨。
一对叔侄假惺惺的互相唠了几句,最后在皇帝陛下慈祥温和的笑容中,可怜的平郡王世子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再度折戟沉沙,栽在了小表弟这个门槛上,满脸失落的出宫回家。
等到了宫门口时,刚刚一同前来的人和马早已不见踪影,刚坑了他一把的永平侯,连根儿马毛都没给世子留下。
还有没有一点亲情一点兄弟爱了?!
气歪了鼻子的平郡王世子最后怎么回的家,魏晅瑜不得而知,此刻他正带着一队人马,尽量放慢了速度力求不着痕迹的经过长兴侯府前面。
身边跟着的亲随与侍卫眉眼不动,直视前方,假装没看见自家小侯爷眼巴巴盯着人家侯府的动静,尽量不打扰自家主子用一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欣赏人家侯府门楣。
或许是察觉自己视线有些过火,永平侯大人清了清嗓子,“今天天气不错。”
“侯府的花开得也好。”
看着长兴侯府围墙上露出了点痕迹的桃花,几位属下连连点头,“侯爷说的是。”
有聪明的还趁机给自家主子创造机会,“侯爷,咱们离京几月,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