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里坐。”傅景朝简短的说了一句,便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树枝回来。
他从身上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火。
那些干树枝都被白雪覆盖过,潮得很,点了半天也没点着。
傅景朝又骂了一声:“操。”
乔暮今晚听着他连骂了两句脏话,忍不住说:“就这样吧,不生火也挺好,这是个木屋,万一着火怎么办?”
傅景朝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用脚踢了下树枝,然后问她:“你脚怎么样?”
乔暮坐在塑料凳子上,用从礼服裙上撕下来的布条擦着没什么知觉的双脚,摇头:“我也没事。”
傅景朝轻哼一声,在她旁边的地上坐下,伸手把她的脚一一捧到膝盖上,用双手给她捂脚。
乔暮的脸蓦地的红了,想缩回脚:“不要了,挺脏的。”
“我不嫌脏。”傅景朝淡淡看她一眼,双手更紧的包覆住她的双脚,还嫌不够,竟解开大衣,直接把她的双脚放进他的大衣里,从衬衣下摆进去,贴在他的腹部。
冰冷的脚触到他的体温,乔暮形容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既苦又甜,既甜蜜又忧伤。
她不知道她和他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她这样算什么?
他劈腿固然是她不对,她眼下这样又跟他搞暧昧,岂不是和他当初恶劣的行径一模一样?
“好了,我脚不冷了。”乔暮几次想把脚抽出来,他的手腕力量巨大,她挣不开。
最后,她眼眶有点湿润了。
幸好,他好象很累,靠在木屋的墙壁上闭着眼睛,没看到她的表情。
窗外,雪如柳絮一般越下越大,屋外的雪照得屋内光线还算看得见,乔暮睡不着,她感觉到傅景朝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他的额头。
好烫!
她缩回手,靠过去手刚碰到他大衣就愣住了,他整个大衣都湿的,一定是在雪地里滚的时候弄湿的,她不同,她身上穿着羽绒服,抖抖雪就没了。
难怪他没把她的脚靠在大衣上,难怪他要把她的脚放进他衬衣里,他怕他身上的湿衣服会捂不热她的脚。
乔暮深呼吸一口,轻轻拨开他的大衣,里面是他参加庆功宴时穿的西服外套,所以他里面的衬衣才没湿。
西服外套钮扣敞开着,她一眼看到他左腹部有血渗出,应该不是今天的伤口,是上次受伤的伤口。
他没痊愈,怎么能出来参加庆功宴,不要命了?
乔暮又急又气,不敢吵醒他,咬唇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想再动手给他脱掉湿大衣时,他醒了。
“你大衣湿了怎么不说?”乔暮埋怨的看他。
“这有什么可说的。”傅景朝淡淡的回答。
乔暮指着他身上的大衣说:“脱下来。”
傅景朝看着她手中已经脱下来的羽绒服说:“没必要。”
乔暮被他拒绝,有点恼,把脚要缩回来,被他一只手攥住脚腕,她瞪着他:“我自己的脚我还不能做主了?”
“不能!”他哼了一声,把她的脚往怀里带了带,伸手从地上捡起树枝,试着再次点燃。
这次树枝居然着了。
乔暮看着他把着火的树枝放进旁边一只火盆里,火苗蹿起来,外面大雪呼啸,潮湿阴冷的屋子却瞬间暖了起来。
“你现在能把大衣脱下来了吗?”乔暮还惦记着他的湿大衣。
傅景朝腿上有伤,腹部旧伤复发,生火本就提着一口气,这时哪里有脱衣服的力气。
乔暮自然也看出来了,她主动凑上前,将他的大衣脱下来,里面的西服外套她也摸了摸,湿的不是太严重,凑合能穿。
黑色大衣拎在手里湿淋淋的,上面沾着泥土和树叶,她拿在手里侧身到旁边拧着,拧了很久才免费拧掉一些水份。
她举着大衣到火前烤衣服,想起自己脱下来的羽绒服,递给他,他连眼睛都没扫,靠在墙壁上道:“你自己穿上。”
“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这样?”乔暮硬把羽绒服扔到他头上。
傅景朝一把拽下来,大掌捏紧还带有她体温和香气的羽绒服,挑起唇瓣道:“不是说我劈腿劈习惯了吗?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单纯对你的救命之恩表示下感谢不行?”乔暮认真的举着他的大衣烤火,唇瓣在贝齿下咬得很紧。
傅景朝低低的哼笑一声,没说什么,她的羽绒服被他用来盖住她的双腿。
乔暮烤着他的大衣,他偶尔会帮着添火,不知不觉,乔暮手中的大衣烤得只剩下两只袖口,火盆里的渐渐熄灭,没有树枝了。
“我出去捡点过来。”乔暮只起了一小半身,就被男人按住了膝盖,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脚还在他怀里捂着。
“我不冷了,你放开。”乔暮红着脸小声说。
“他们肯定会沿着血迹追到这片树林,早晚会找过来,你出去太危险了。”傅景朝紧紧盯着她,黑眸在夜色格外深亮。
乔暮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拿着他的大衣咬唇说:“那这个怎么办?”
“将就着穿上,总比穿湿的好。”傅景朝伸手拿过去,二话不说的给自己套上。
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