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站在凯瑟琳面前，指责她不配来当一个老师，让她来教书实在是误人子弟，按理说，被人当着面骂个狗血淋头，不管是谁都得暴跳而起了，偏偏凯瑟琳总是一副理亏的样子，让大家不由怀疑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事。
萨曼莎翻阅完了那一叠被凯瑟琳淘汰的图纸后，又拿过那一叠被凯瑟琳认定可以通过预赛的图纸，这回，她看得比先前更仔细了。
老师们交头接耳地八卦了一会，渐渐也没说话了。
凯瑟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萨曼莎不紧不慢地看着，认真得仿佛试图看清每一笔每一画。
出乎意料的，这一堆设计图里，她没有再分出两叠来。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了先前那些本该被淘汰的图纸上。
凯瑟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
萨曼莎摘下眼镜，锐利的眼神直射凯瑟琳，“这几张图，我觉得还不错，为什么要淘汰？”
凯瑟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接过了那几张图，“537号，我觉得它和384号存在抄袭的嫌疑，所以将两张都排除了，477号在设计图上使用了德国军旗图案，我认为不太合适，362号、338号、249号、242号存在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设计理念与主题不相符，她们或许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196号——”
“196号为什么要淘汰？”萨曼莎追问，“还有133、101、87、43号，这几张又是因为什么？这几张图我看不出有什么理念冲突、抄袭或者和纳粹有关的地方，为什么要淘汰？”
“因为她们是一年级的学生，”凯瑟琳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尴尬，“一年级的学生是不可以参赛的。”
“一年级的学生？”萨曼莎冷着眼，略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绷得有点紧，“这个艾琳·普林斯，也是一年级的学生？”
“难道不是吗？”凯瑟琳不知道萨曼莎为什么会单独拎出这个人来，艾琳·普林斯的名字她当然知道，整个罗丁女校没有老师不知道她吧？六岁就上了中学，以第一名的笔试成绩进入罗丁，学校有史以来最小的学生，她当然知道了！
但艾琳·普林斯本来就是一年级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她的设计图的确画得很完美，不管是设计理念还是色彩运用都很到位，可她年纪不达标是事实吧？为什么萨曼莎要单独提起她？
萨曼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凯瑟琳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最为狼狈的那一夜，当时，萨曼莎也是这样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失望。
现在，她又在萨曼莎眼里见到了同样的情绪。
凯瑟琳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失望吗？
失望……是很正常的吧。
曾经，她对自己也很失望。
但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艾琳·普林斯跳级了，你不知道吗？”坐在凯瑟琳隔壁的老师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之前参加了跳级考试，现在是三年级的学生了。”
凯瑟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艾琳·普林斯跳级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艾琳跳级的事虽然没有可以隐瞒，却也没有大肆宣传，凯瑟琳前段时间忙着她在校外的兼职设计师工作，压根没有关注学校里一个学生的事，所以她的不知道并非作假。
可这件事，不管是萨曼莎还是那位拉她袖子的老师都不相信。
想想也是，自家学校出了那么个天才学生，艾琳·普林斯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大家就在猜测她会不会和小学时一样入学就跳级，后来麦考利夫人表示不允许跳级后，大家还有点儿遗憾呢，谁知峰回路转，那个小姑娘竟然不知怎么就说服了固执的麦考利夫人真的跳级了！现在罗丁的老师谁会不知道这件事？
萨曼莎移开视线，“既然这件事是你搞错了，那我建议将艾琳·普林斯的作品重新纳入考量范围。”
那一副再也不想看凯瑟琳一眼的模样，让凯瑟琳咬紧了下唇。
之前那段时间，她满心满眼都是即将举办的个人发布会，哪里有心思去关注那个小丫头！为什么不肯再信她一次？她说过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啊！为什么不信她？！
她，明明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却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凯瑟琳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被加入到通过预赛名单的那个名字，心中有些迁怒，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这么难堪！
等着吧，现在还只是预赛呢，等到初赛、复赛、决赛，要是她的作品不够好，她一定不会对她放水的！——既然参加了这个比赛，那就用本事说话吧，年纪什么的都不好使，只有能力才能让人对你刮目相看！——这是当年不慎踏错，又幡然醒悟后的凯瑟琳最真实的想法。
艾琳还不知道自己参加比赛的道路又坎坷了几分，此时的她正面带不解地注视着前方五米外气质鲜明的三个人：满脸肥肉、娇气刁蛮、畏畏缩缩。
今天是周末，她在寝室里画了半天的设计图，接到格瑞丝让人递来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