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韩五眉头紧皱。
小丫鬟在在旁忍不住了,见葛馨宁肯开口,只得替她解释道:“夫人察觉到蒿草丛中有杀手之后,便带着我们几个悄悄地绕到上风口去,点了一把火……北地风高,眨眼之间那些杀手都变成烤乳猪了!要不是为这个,我们主仆哪有本事闯到箭雨里面去救你出来呢?”
等她说完,秦子产便“嘻嘻”笑着,向韩五笑道:“说真的,你这个媳妇,智勇双全,又有情有义的,我这一路上实在不能不动心……你若不喜欢她,干脆便把她让了给我吧,我定会比你待她好……”
韩五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只低头看向葛馨宁,语气早已轻柔下来:“这么说,果真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葛馨宁轻轻摇头,叹道:“我来与不来,其实都是一回事,我从没能给你帮上什么忙。那些杀手……即使我不用火烧,你未必怕他们。”
韩五轻轻拥过她,叹道:“宁儿,为什么你总要为我做那么多事……我如今已经觉得十分对不住你,如果你还是还是这样处处为我着想,我亏欠你的,只怕要更多了。”
葛馨宁还未及答话,秦子产已在旁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哟呵,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刚才和呵斥人家呢,这会儿又抒情,谁还信你啊?韩五,你就是一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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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我非掐死他不可
韩五没有理会秦子产的冷嘲热讽,只紧紧地拥着葛馨宁,许久不肯放开。
葛馨宁有些不自在,从他怀中挣脱出去,淡淡地道:“你没事就好。”
“宁儿,这一路上,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的身子本来就七病八伤的,我真想不到你会来……”韩五攥住葛馨宁的手,深情地道。
葛馨宁避开他的目光,用力抽出手来,语气平淡:“也没受什么苦。”
“宁儿……”韩五有些担忧,忙向前一步,想重新来牵葛馨宁的手。
葛馨宁下意识地避开,垂首道:“你还是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的好。药已经熬了很久,再不喝就坏掉了。”
韩五看看自己落空的手,再看看一味逃避的葛馨宁,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秦子产在一旁笑得直打跌:“韩大总管,你的骨气呢?”
韩五正憋了一肚子闷气,闻言立刻凶巴巴地向秦子产横了一眼,吓得后者连连倒退。
葛馨宁这时才得空问秦子产道:“你们认识?”
秦子产呵呵一笑,正要解释,韩五已抢着道:“自然认识。他是秦彦的兄弟。怎么,你不知道?”
葛馨宁一路上只惦记着韩五的安危,对这个一路同行的可厌的家伙并未十分留心。此时听韩五说起,她才留意到秦子产的面容确实与秦相公有三分相似。
这么说,此人其实一直知道她的身份,一路跟随一路纠缠,都是为了保护她?
葛馨宁已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见葛馨宁只管盯着秦子产看,韩五的神情十分不悦。他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挡住了葛馨宁的视线,淡淡地道:“虽然是亲兄弟,为人行事却是天差地别。秦彦做事一向稳妥,如果这次是他……”
秦子产闻言立刻跳了起来:“如果是他,你媳妇早在鱼塘镇就被卖掉了!韩五,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当机立断英勇无畏地救了你媳妇的人是我!你夸我两句能死么?”
葛馨宁有些不自在,忙侧过身子避开韩五的目光,低声道:“我没那么容易被卖掉的。”
“不容易么?”韩五挑挑眉梢,显是不以为然。
葛馨宁不禁想起自己被卖到韩宅的那一日。
确实……还是挺容易的,二十两银子就定了死契,吴妈居然还笑得跟一朵被踩烂了的牵牛花似的。
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价钱居然还抵不过一件衣裳,葛馨宁便觉得有些委屈。
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对于当初被买给韩五这件事,她至今没有后悔过!
她的身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韩五看见葛馨宁的神情,便知道她想起了当时的事,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夫人这会儿才觉得委屈么?好像已经晚了!卖身契签下,没有反悔的道理,你这辈子,就乖乖地跟着为夫吧!”
葛馨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跟着笑了。
韩五松了一口气,重新过来牵起她的手:“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凶你——我也只是替你担心,毕竟千里迢迢,你身子又不好,实在不该来的……”
葛馨宁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是如果不来,她恐怕根本熬不过这漫长的几个月。
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对韩五说。
韩五也没有再多言,只是重新将葛馨宁拥进怀里,用力箍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胸膛里一样。
秦子产很煞风景地“嘿嘿”了两声,拍着巴掌道:“有完没完了啊?想抱回房抱去,别在我屋里腻歪!”
葛馨宁脸上一热,忙推开韩五,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不必多说了……你无事就好。快去把药喝了,处理一下伤口……军中只怕还有事等着你处理吧?你一向是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