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盖个印玺而已。有汝阳王压着,没有一件事是她能做主的……”
“这么说,汝阳王倒台,她该高兴了。”葛馨宁试探着道。
莫丢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也未必。”
葛馨宁不解。莫丢丢便笑道:“先前你家五爷是太后那边的,汝阳王虽横行霸道,却不得不给太后几分尊重,都是因为五爷的缘故;但是现在么……都怪他太蠢,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怨不得别人。”
“谁太蠢?”葛馨宁没有听明白。
莫丢丢冷笑道:“还能是谁?那个傻子呗!他装了一辈子傻,多半是真傻了,竟然想先拿五爷开刀来立威风,简直不自量力!现在怎么样呢?他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了,五爷能不知道么?既然知道了,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么?”
葛馨宁听她说得有理,不禁暗暗叹服。
莫丢丢一向是聪明的,难怪她以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情,居然能在宫中混得四平八稳!
不过,对这番话,葛馨宁并不十分赞同。
汝阳王的倒台几乎是必然的,但韩五与小皇帝的决裂,也绝不是偶然,更绝不是小皇帝一时意气用事的结果。
几乎从一开始,韩五的目的就是小皇帝,而不是汝阳王。
否则他怎么会往宫里送那么多女孩子,用来给小皇帝下软刀子呢?
韩五送女孩子们进宫的目的,莫丢丢一定是不知道的,否则她只怕要更加为难吧?
葛馨宁免不了长吁短叹了一阵,这些话却万万不能对莫丢丢说。
这么说,如今韩五和小皇帝、和太后之间,已经是貌合神离了。
先前有个汝阳王在,便如三足鼎立,至少是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的。
如汝阳王没了,小皇帝与韩五互相容不下,朝中便必定不会有片刻安宁!
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没什么道理可讲。
葛馨宁叹了一阵子,见莫丢丢只管低头嗑松子,只得装着漫不经心地道:“太后只怕未必当真什么都没有做吧?先帝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若没有几分手段,哪里就轮得到她做太后,哪里就轮得到当今皇上即位?”
莫丢丢撇了撇嘴,不屑道:“还不是因为太后的娘家势力大?在汝阳王横行之前,齐尚书也算是跺跺脚就能震动朝野的人物了,可惜后来被汝阳王打压得只能做个马前卒……如今汝阳王一倒台,那只老狐狸只怕少不得有要蹦跶一阵子了!”
“齐尚书?是说户部尚书齐大人么?他是太后的娘家人?”葛馨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莫丢丢点了点头,诧异道:“原来你不知道?”
葛馨宁叹了一声,苦笑摇头。
父母亡故时,她年纪尚小,对朝中这些事本是一知半解,竟从未想过太后背后的势力是哪一家,此时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先前实在想得太简单了!
“这倒也难怪,你原本不关心这些事的……”莫丢丢叹了一声,并未留意到葛馨宁复杂的神色。
葛馨宁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心绪却已经起伏如潮。
齐家,齐尚书,太后,齐思贤……
她切齿痛恨着的这些人,原来都是一棵大树上的枝桠!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齐尚书已是树大根深,极难动摇的;太后偏偏又是一国之母,更无论如何都撼动不得;何况还有齐思贤几兄弟有文有武,在朝中各个角落扎下根基……
这样想想,葛馨宁便觉得连半分希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