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我对于文玩古董之类的,实在是一窍不懂,跟你下乡,我除了扛包,背行李,其他的忙,可能什么也帮不上,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碍手碍脚啊。”
此话一出,又博曹行知一笑,他拍着顾朝晖肩膀道,“这些你完全不必担心,到时候只要听我安排就行了。”
有了这句话,顾朝晖心里更加有底了,甚至还隐隐期待起来,也不知道曹行知到底会有多大本事,他还真想看看,怎么在三天之内,赚到三千块钱。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具体的时间,最后定在两天之后,顾朝晖来宅子找曹行知,两人便可出发了。
商量好了正经事,天色也已经晚了,曹行知极力挽留顾朝晖在宅子用饭,说袁叔是他家的老仆,手艺很好,一定请他尝尝。
但从早上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回过家的顾朝晖,满心惦记着媳妇儿,怕林荫萌着急,于是便一辞再辞,这才从曹宅离开。
曹行知将他送到门口,笑着道,“小顾,后天早上八点,咱们不见不散,我可等着你了哈。”
顾朝晖郑重点头,道,“放心吧,曹大哥,我肯定会守时的。”
目送着小顾远去的背影,袁叔看着小东家久违的笑脸,不禁好奇问道,“小东家,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竟能让你引为知己?”
曹行知是袁叔看大的,与他十分亲厚,几乎没有背着他的话,可关于顾朝晖的事儿,他却只是笑笑,道,“后生可畏啊。袁叔,咱们吃饭吧。”
因为走得太晚,已经没了公交车,从曹宅回家的路上,顾朝晖连走带跑,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其实即使有车,他可能也不会坐,因为认识曹行知这么个意外的人,以及即将发生的收古董的事儿,远超他的预想。
别看他在曹宅表现得很是冷静克制,可一出了门,他感觉自己兴奋的脸都涨得通红,怕是只有跑在外面风凉风凉才能消解下去这股子激动地心情。
等他跑到家之后,心里果然已经平静了不少,很多事情,他也捋顺了。
能遇到曹行知这样的贵人,是可遇不可求,自己既然有这份机缘,那就不能错过,是骡子是马,他下乡看看再说,能不能收到古董,赚到钱是其次的,他反而是对这趟旅行本身充满了期待。
以前他只专注于机械加工和木雕,也只在这个小城区里活动过,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上次东德专家来访,已经让他非常神往外面的天地,这次要是能跟见多识广的曹行知同行,相信更能开阔眼界。
天大地大,任尔驰骋,相信哪个男儿心中都有过这种雄心壮志。
所以这次机会,他决不能错过!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家里人是否能支持。
进门之后,果然林荫萌非常担心他,本来走时只说去古董店里探探消息,看能不能有木雕活可以接,可这一走,就走了一天,和他平时即去即回的情况截然不同,怎能不让人担心。
林母也是,虽然一直坐在炕上做针线,劝女儿别着急,可她缝了一天的扣子,却一个都没钉上,可见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这时候人回来了,娘两个松了口气的同时,看他红头胀脸,眼神发亮,看样子很不寻常,赶紧让他上炕休息,倒了热茶,端了热饭上来,嘱咐他先不急着说来龙去脉,缓口气才是要紧。
待喝过了水,吃过了饭,顾朝晖心里的那点燥动彻底平息之后,便十分冷静理智的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向媳妇儿和丈母娘做了汇报。
两人听完,皆是目瞪口呆,表示不敢置信。
想到顾朝晖要跟曹行知下乡收货,林荫萌不免担心,可又看丈夫去意已决,她也不好直言反对,只是不住的问,“那曹大哥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为人是否稳妥?要不要我扮成陌生人,跟在你旁边,与你同路下去?万一有个闪失,咱们夫妻也有个照应。”
听了媳妇儿的话,顾朝晖当着丈母娘的面就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哈哈大笑着说,“荫萌,你太可爱了,别人家都是老公保护媳妇,你到底是个巾帼英雄,还想着要暗中保护我。”
这一说,让林荫萌顿觉不好意思,羞红了脸,拍着丈夫道,“我这是担心你,你倒好,还拿我取笑上了。妈,你看看他!”
林母看着他们小夫妻感情融洽,心里自然高兴,可女儿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女婿是个有主意也能干的,这事儿还是不能妇人之见,于是她说道,“朝晖,你把要去的地方,写下来,要是你三天之后没回来,我就和荫萌去找你。”
这个倒是很有必要,这个年代打电话、拍电报也不方便,又没有手机,要是想找人,也只能留个地址了。
顾朝晖将曹行知给他的地址留了一份在家,又说,“你们不用担心,曹大哥的为人,依我看还是稳妥的,行不行的,回来就知道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就算是赚不到钱,也不至于被人谋害了。”
一听他说这话,正好是林荫萌最担心的,她赶紧伸手去捂爱人的嘴,眼里甚至转了泪花,道,“不许瞎说,我等你回来!”
顾朝晖见媳妇儿要哭,赶紧“呸、呸、呸”了几下,说“都是我瞎说的,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