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怔了一下,急忙出去喊粗使婆子。
固安伯夫人与刘夫人这才惊觉,风重华是真的准备赶她们出门。
刘夫人脸色大变,用手指着风重华,气得说不成话,“你……我们可是朝廷命妇……岂容你如此羞辱?”
“以保护全城百姓之名诱汉王府家臣接手宣府城中治安,罔顾臣子人伦,陷汉王府与不义。又不思报效圣恩,私下里议论太祖皇帝,并辱骂太祖皇帝之孙,当今陛下之侄。后又驱使其女,殴打陛下御赐之侍媵。此三罪,任其一罪足以灭你刘家满门!刘夫人,你等着我的弹劾吧!”
风重华站在刘夫人面前,声音也并不大,却说得刘夫人面色如土,汗如雨下。
风重华是汉王府的小王妃,有入宫的权力。同样的,她也拥有纠劾命妇行为的权力。
她若是想弹劾刘夫人,只需要往京中递个奏折即可。
固安伯夫人愕然地望着风重华。
没想到风重华居然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她们这一愣神,总督府的粗使婆子却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拉着固安伯夫人和刘夫人就往花厅外面走。
固安伯夫人和刘夫人刚想要喊,就被不知从哪里扯出来的布条给塞住了嘴。
而她们带着的丫鬟婆子各个看傻了眼!谁都没想到,风重华是来真的。
眼见着人被粗使婆子拖出去了,风重华这才捂着胸口坐下,“磨墨!”
这份奏折,她不写不行了!
风重华正在花厅中气怵怵地写奏折,远在坤宁宫中的袁雪曼却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盅。
袁雪曼用手托着肚子,在殿中来回的走动,青荷色的留仙裙在身后逶迤出一层长长的波浪。
美的如同荷中仙子。
然而如此美的一张脸上,全都是怒容。
她想让袁世子娶孔嘉善,以壮袁氏之威。可是刚刚和袁皇后提个开头,解江就跑到衍圣公府去提亲。
解江这一提亲,不管成与不成,袁世子都不可能再与孔嘉善议亲了。
岂有一家兄弟同时求娶一女的道理?
可她好恨啊!袁皇后瞻前顾后,拖了许久也未给她一个准信,若是能早些同意,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能磨得永安帝同意这门亲事了。
可是现在,竟是给袁承泽做了嫁衣。
她有些看不懂袁皇后了……当年那个杀伐果断敢恨恨爱的袁皇后去哪了……是不是随着张氏一起埋到了泥土中……
永安帝杀莫家时,袁皇后不出声……
她想嫁给韩辰时,袁皇后不出声……
袁皇后到底想要什么?
难道她还奢望着永安帝对她的爱吗?身为皇帝,又有几个是有真爱的人?
这一刻,袁雪曼心中生出了狠戾之心……她第一次觉得袁皇后不再合适呆在皇后这个位子上了……在这个位子上,如果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还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叫过了内侍,“陛下现在在哪里?”
内侍低声应道:“在御花园,听说正在与解阁老下棋。”
袁雪曼微微扬眉,美目连闪,道:“听说解阁老棋艺极精,我们过去看看。”
内侍没有抬头,低低应了声是。
御花园中,繁华似锦,枝繁叶茂。顺着小径向前,就看到永安帝和解阁老对坐在小亭中,两旁有无数的宫女内侍服侍。
袁雪曼略站了站,就被内侍请了过去。
永安帝没有回头,朝着袁雪曼的方向招了招手。对于袁雪曼,永安帝很是喜爱。
宫中美人虽多,可是能全身全心依靠他的却不多。只有袁雪曼,除了他之外就再无任何倚仗。
而且,她又是袁皇后的侄女,令他天然地想多疼爱她一些。
一连下了两盘棋,永安帝觉得有些疲惫了,就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依旧神采奕奕的解江,心生感慨,“老师的身体居然比我还要好?看样子,我的身子真是不行了。”
袁雪曼抬头看了看永安帝,美目微敛。
解江哈哈一笑,“陛下整日伏案,这身子自然不如经常走动的人。以后要多走动走动,把精气神走开、走敞亮,以后身子就慢慢好了。”
永安帝叹了口气,“这么多的军事大事,岂敢怠慢?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
这样的话,解江就不好接了,他只是笑了笑,“陛下正值春秋壮年,国家倚重之处甚多,千万不要因为过于操劳而伤及自身。”
就在此时,袁雪曼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永安帝回首。
袁雪曼以手托腹,眉目间洋溢着温柔的笑意,“孩子又踢我了。”
永安帝一愣,转而又喜,“才这么小就会踢人了?有此可见定是个儿子。”
解江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袁雪曼又喜又怯,“托陛下吉言,妾也希望是个儿子。将来不求他显达,只求他立身恃正,能做个正人君子即可。”
永安帝听得连连点头,“卿是个明理知事的。”许是和人年纪越来越大有关,年纪越大的人越是喜欢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仿佛和她们在一起时,浑身的活力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