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车停下来,他看着外面紧张的气氛有些胆怯,这些都是小混混,要是真的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再讲理就都晚了啊。
他心里埋怨老头在国外呆久了,不了解国情,这小伙子也跟着瞎起哄,当时多带几个人能怎么呢?
余惊远让他在车上不要下来,向茂求之不得,等到对方下车就反锁了车门,就窗户开了条小缝暗中观察。
等着尘埃落定后,确定都安全了这才巴巴的跑来。
向茂笑着说:“同志你身手真好,怪不得不要带人。”
他猜想这位身材这么高大,这个体格应该是做警卫员的。
余惊远没说话。
向茂又看向陆静然,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这姑娘长得可真不错。
他笑着说:“你好,就是你要出手家具吧,我和你讲这个是误会啊。”
然后详细的表述了那些人用的手段老爷子是不知情的,知道了是不会要的。
余惊远问:“你是真的想卖那套家具吗?”
陆静然点头,她倒是坦诚,没对人隐瞒,开口说:“卖啊,不然这个事情没有个终止,不过你今天算是捅了马蜂窝,怕是麻烦了。”
余惊远说:“既然找来了,我就不怕。”
向茂怔了下,心有余悸的问:“不是人都走了,还有麻烦?”
他是文职,最怕打架斗殴,就他这个体格不够挨人两拳头。
余惊远说:“估计是叫人去了,马上就得回来。”
向茂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叫人去了?
他警惕的四下看了眼,犹豫的开口:“要不然我去报警?你觉得呢?”
余惊远点头:“可以。”
向茂害怕那群人分分钟杀回来,跄踉了下去找派出所。
心里有些后悔,真是不该趟这趟浑水。
———
陆静然开口说:“我找好的买家,今天晚上九点来运走,对方答应我,会让我见一见家具的下一任的主人。”
顿了下,她又说: “我不怪他,只是想让我外公的东西有个好去处。”
余惊远点了下头。
这个人,明明被逼无奈,说得云淡风轻。
却又不像是逞强,仿佛就是心理的想法。
他想到了陆静然在火车上,和那两个大学生说话的样子。
她充满了矛盾了,自己看不透。
余惊远说:“我陪你等到九点,然后和你去见人。”
陆静然点了点头,她没有推脱,心里松了口气。
有了余惊远引荐,自然再好不过。
她接受对方的好意,这个人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来的。
那群老人已经被打发走了,她本来想着有那么多长辈当护身符,宋铭那群人怎么也不敢硬闯。
陆静然今天是特意打扮过,这张脸能让矛盾激化。
她昨天暗示过那个来运家具的商人,可以多带人,以免出意外。
只要拖延时间到两边对上,宋家的人未必可以得逞。
而且这件事闹大,宋家人面子上也过不去。
宋金桥对自家人都下狠手,再怎么送油送米的去拉票当选镇委书记,那也是空的。
十七岁的陆静然人微言轻,但是那些活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人说话很有分量。
他们作为事件的见证者,会影响舆论导向。
宋家现在式微,还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抢个家具都要束手束脚的考虑那么多。
这些环节缺一不可。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宋家的人真运走了家具,陆静然也能坦然接受,她已经想好了后招。
这个年代,高考成绩570分就能登报,还会有市里面记者采访。
舆论是个好东西,如果她高考能成为市状元,几句话就会有人报道深入挖掘。
林钦当年是以省理科状元考到政法大学,本科毕业后又拿着全额的奖学金去国外读了两年。
对于读书这件事,她还是很有信心,毕竟当初福利院每年上高中名额就两三个,必须很优秀才能有机会。
她上大学为了背各种律师条例,专门训练过宫殿记忆法,对记忆学术性的东西很有成效。
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是基本看个三四遍就能记牢。
现在离高考还有整整一年,升学竞争远不如十年后激烈。
汉东省理科状元,如果不是碰到那种超级牛人,她或许也能冲击一下。
陆静然成绩本来就优异,她考再多分也正常。
世道就这样,微弱时哪怕说得再有理,别人未必肯多听一句。
当你有了可信度,随便一句话,旁人也会细细的推敲每个字后面的意义。
如果那位华侨的名声被宋家连累,自然会厌弃他们。
孟建国也说了,对方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这招可以用。
很多时候你想要对话,必须先站到一定的高度,让别人能看到你。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如果你要打破这种失衡,首先要认清并且接受这个设定,然后才能有机会,让天平慢慢倾斜向你这边。
陆静然记的自己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