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含笑而去。
本来他只是正常的笑容,可燕王看了,就觉得小太监是在嘲讽他。燕王按着霍霍发疼的太阳穴,连马车也不坐了,气哼哼地转身回头。
安平郡王赵见鸿与新娘子吴语柔已经在喜堂等候多时了,燕王答应了会回来接受他们的跪拜之礼,替他们主持正礼,不料左等右等,怎么都不见人影。
吴语柔身上大红喜袍套了一层又一层,头上的赤金新娘冠压得她脖子都短了几分。原来有几十个宾客,一部分是燕王府的属官、一部分都没有资格进宫参加燕王世子喜宴的不入流小官,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看燕王也不回来了,陆陆续续都走了。
吴语柔扶着重重的头冠,眼泪都快气出来了。
赵见鸿原本还神色自若,等到后来,看着热闹的喜堂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与王府的下人,他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来了,来了!”有下人喜气盈盈跑进来:“王爷派人传话来了。”
赵见鸿精神一震,抬脚迎了上去,没想到来人并不是燕王,而是燕王身边服侍的人,那人噗通跪地:“郡王殿下,燕王殿下今晚留宿宫内,无法替您与王妃主持婚礼了。”
赵见鸿气得嘴唇发抖,怒喝一声:“滚!”
来人连滚带爬退了下去,原本清冷的喜堂变得越发孤寂,没有半分办喜事该有的热闹。
吴语柔原本一直忍着,到了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了声来。她怎么这么命苦,大婚之日冷冷清清,嫁个夫君也毫不体贴,这般暴怒。
赵见鸿心里本就不顺,听到哭声,脸拉的越发难看。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不是触他的霉头吗?
还有这两个陪嫁丫鬟,是死人不成?
“你们两个。”赵见鸿压着心头的火气,指了吴语柔的陪嫁丫鬟:“扶郡王妃进屋!”
丫鬟战战兢兢扶了吴语柔进新房,没有人观礼,没有人闹洞房,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喜婆。
喜婆给人操办了半辈子婚礼,头一回见到这么冷清的婚礼,也是目瞪口呆。
“郡王殿下。”喜婆再吃惊,脸上也得挤出笑容来:“新郎官,快把新娘子盖头揭开吧。”
赵见鸿也没拿秤杆,自己用手把吴语柔头上的戏水鸳鸯盖头给揭开了。
赵见鸿愣了一下,盖头下竟然是个面如桃花柳如眉的美人,美人受了委屈,眼眶微湿,仿若梨花着雨,让人心动。
很明显,赵见鸿没想到吴语柔竟然如此美貌。
吴语柔也看到了赵见鸿,心里有点失望。虽然赵见鸿五官端正,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可跟燕王世子赵见深比起来,差得也太远了。
不过,赵见鸿看她的眼神,先是发愣,接着泛起温柔,让吴语柔心里好受很多。
她微微低下头,脸红了。这一红,更添几分动人之色。
赵见鸿糟糕的心情到了此刻才算好起来,他摆摆手,让下人都退出去,然后握了吴语柔的手坐下来:“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吴语柔缓缓摇头:“夫妻本是一体,只要郡王对语柔好,语柔不觉得委屈。”
赵见鸿心满意足:“来,我们喝了交杯酒,歇了吧。”
宫中重华殿依然十分热闹,新郎官赵见深还在举杯敬酒,虽然里面掺了大半的水,他脚步渐渐有些踉跄了。
来参加喜宴的,都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自然不会闹得太过分,见赵见深醉了,也不再灌酒,就放了他一马,让他回新房。
赵见深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着,本来还脚步踉跄,可越走越快,渐渐就健步如飞,把两个小太监远远甩在身后。
两个小太监也不追了,笑着对视一眼,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赵见深让宫女、仆妇都走了,他快步走到新房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捏着鼻子小声道:“世子妃,世子殿下喝醉了。”
他听到窸窸窣窣衣服的声音,接着是女子的脚步声,呼啦一声门开了,还没等薛锦棠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人抱起,用脚把门带上,像捧珍宝似的,两人一起滚到床上。
薛锦棠盯着他看,赵见深眼双眼明亮,脸上笑容耀眼,不像喝醉了呀。
“原来你装醉。”
赵见深搂着她,发现她格外柔顺,不像之前,抱一下她都挣扎,要么就鬼鬼祟祟的怕别人发现。他喜欢她这个样子,由他抱着,安安心心的。
“不是,我真醉了,头好疼。”赵见深耍无赖,把头朝她身上拱,而且是最柔软、最高耸的地方拱。
本来他只是单纯的开心,没朝那方面想。可拱着拱着,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她不可思议的软弹,他渐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隔着衣服,薛锦棠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了,热热的,让人痒痒的。
薛锦棠红着脸推他:“还没喝交杯酒呢。”
“不喝了。”赵见深耍无赖。
“据说不喝交杯酒不吉利,两人的婚姻到不了头。”
赵见深立刻清醒,郑重其事地下了床。薛锦棠也起身穿鞋,被他按住了:“你坐着,我端来给你。”
薛锦棠乖乖坐着,由着他端了交杯酒过来,一人一杯交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