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委屈温柔:“臣女同意。”
赵见深微微颔首, 范全得令,在约定把这一条加上。
双方签字画押之后,知府小姐陈牡丹亲自捧着一个小小的烛灯过来了。
赵见深坐在主座上,陈牡丹不敢把烛灯碰过去,就自己捧着送到薛锦棠身边给她烤手。
她一直低垂着眼眸,不敢对薛锦棠对视:“薛小姐,请吧。”
薛锦棠走到陈牡丹身边,轻轻说了几个字:“王公子、观音殿、打胎药。”
陈牡丹脸色一白,打翻了手中的烛灯,手上被烛火烧着,烫出好大一个水泡。
“对不住,我手抖了。”陈牡丹急忙跟众人道歉:“诸位且等等,我这就去取新的烛台过来。”
陈牡丹满脸羞愧地离去,不一会回来,脸比刚才更羞愧,她手上拿的不是烛台,而是一个镯子。
她双手捧着镯子,送到沈芳龄面前,比刚才更羞愧:“镯子掉在桌子的夹缝里了,刚才丫鬟打扫发现的。沈小姐、薛小姐,都是牡丹不好,惹出了这样大的误会。”
沈芳龄脸色十分难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牡丹,有质问也有威胁,就是不伸手去接那赤光石镯子。
到了这个时候,有些太太已经看明白了,陈牡丹跟沈芳龄一唱一和做了这个局,想要诬陷薛锦棠,不知道为何陈牡丹临时反水,让沈芳龄骑虎难下了。
陈夫人也看出来了,她狠狠瞪了陈牡丹一眼,等客人走了再好好收拾你!
“原来是一场误会。”陈夫人笑着上前拿了镯子,满脸热切歉意送给沈芳龄:“谢天谢地,现在误会解开了,沈小姐快快收下簪子吧。”
沈芳龄气得脸都青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忍怒接过镯子。
薛锦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沈小姐,我没拿你的镯子,请你履行承诺,给我磕三个响头吧。”
沈芳龄对着薛锦棠怒目而视,薛锦棠却笑眯眯的:“怎么?你不想磕吗?”
陈夫人呵呵笑:“薛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
“本世子做的中间保人,还真没什么误会。”
赵见深声音低沉,他站起身来,并没有刻意发怒,那凌厉的逼人气势却生生吓得陈夫人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有殿下主持公道。自然没有误会。”
沈芳龄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殿下,臣女是大家闺秀,礼部尚书之女,薛锦棠不过区区商户之女,臣女如何能……”
“沈小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我早就料到了。”薛锦棠从桌上拿起双方签字画押的凭据,慢条斯理的叠好收起来:“这头你不想磕就不磕吧,希望沈小姐记住今天的教训,日后不要随便诬赖人。”
“我今天放你一马,这账就算欠着,以后机会合适了,我还会收回来的。”
赵见深目光在薛锦棠身上定了定,没有说话,起身走了,众人呼啦啦跪下去:“恭送殿下。”
……
薛锦棠离开陈知府家,走到大街,突见前方某处火光烧天,许多惊慌失措的人在街上呼喊奔走,大家你推我赶,争抢恐后地跑,说是鞑靼人攻进城了。
薛锦棠一行人吓得魂飞魄散,车夫丢了薛锦棠就要跑。薛锦棠连忙下马车,跟杏枝一起解开马缰,把马放跑了,两个人丢了车混在人群里朝前跑。
人太多太挤,不跑就会被后面的人推倒踩踏。她心里很急,不知道舅母怎么样了。
赵见深的马都快到燕王府了,突然听人说大街上某酒馆失火,百姓以为鞑靼攻进来了,城中大乱,有人被踩踏致死。
“速速调兵维护秩序。”赵见深神色不变:“通知燕京城各府衙派差役善后,调查流言来源。若有人趁火打劫,就地正法。”
“是。”侍卫领命而去。
赵见深脸色突然一凝,翻身上马,直奔来路而回。
范全也明白了,立刻叫了人来:“快,拨一队人寻找薛小姐的下落。”
赵见深骑着汗血宝马,没跑多远就停下来了,人潮涌动,再好的马也跑不起来。
幸好没过多久,就有侍卫发现了薛锦棠的身影,范全禀报给赵见深,赵见深想都没想就挤进人群,吓得范全站不住,稳了稳神才追上去。
赵见深到底身负武艺,又有护卫与范全在旁相助,他很快就来到薛锦棠不远处。
她在人群中推搡奔跑,小脸苍白仓皇,头发都散乱了,像一片随风飘落在水面的树叶,无依无靠,可怜兮兮。
薛锦棠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长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心里的慌张害怕那是可想而知。她头脑中其实是一片空白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能跟着群人跑,她想早点跑回去跟郑太太汇合。
她正跟着人群朝前跑,突然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提,她的两只脚就离地了。
薛锦棠大惊,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趁火打劫吗?
她推阻着去看那人,见赵见深冷着脸将她紧紧搂着,用另外一只手分开人流,带着她避到一旁的商铺之中。
“殿下!”薛锦棠更慌了:“你的马车也被冲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