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晋大人已经被赵见深收拢了?
雅室内,晋大人正在向赵见深汇报事情。
“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圣上对王爷十分放心。特别是这次与鞑靼交战,王爷没用朝廷一粒军粮,却旗开得胜,将鞑靼打得跪地求饶,圣上更是龙颜大悦,所以才召了微臣回京。”
“只是……”晋大人略沉吟了一下,道:“皇长孙与吴王沆瀣一气,对燕王殿下十分忌惮防备。新任知府是太子门人,想来皇长孙应该是嫉妒王爷此次得胜,所以安插人来刺探。”
赵见深神色冷冷淡淡,声音低沉沙哑:“陈广志是什么样的人?”
“此人家境贫寒,科举不顺,因被太子赏识,才能步步高升。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对太子忠心耿耿。陈广志尖酸刻薄,十分难缠,软硬不吃,极难对付。此人有一弱点,便是耙耳朵。他续娶的夫人比他小了十岁,因此格外惧内。”
“呵。”赵见深一声冷笑:“如果陈广志不好对付,那就从他夫人这边下手。”
“殿下果然一针见血。”晋大人不掩钦佩道:“姚夫人骄纵贪财,若是重金贿赂,一定能为我所用。”
赵见深微微颔首。
不过是个内宅妇人,使个计谋就行了,没必要拉拢。这样的人,他根本就看不上。
晋大人没等到赵见深的赞同,又说了其他的事情,最后说:“下次见面,就是在京城了,殿下珍重。”
“嗯。”赵见深扬了扬手:“你路上小心,不要露了痕迹。”
……
从潭拓寺回去,薛锦棠见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门房的人说家里有贵客来了,是新任知府家来的。
薛锦棠很诧异,她没听说薛家有个做知府的亲戚啊。
正好王石斛家的在门口等她,薛锦棠就问她怎么回事。
“是姚姨娘的娘家嫂子来了。”王石斛家的受薛老太太影响,也不太喜欢薛锦莹,就好心提醒薛锦棠:“姚姨娘的哥哥是新任陈知府的幕僚,听说很得陈知府的欢心。”
薛锦棠了然,怪不得薛锦莹上午会说那些话,原来是找了个靠山啊。
知府家的幕僚又如何。
王石斛家的见薛锦棠不以为然,忙压低了声音:“四小姐,这位姚太太点了名要见您,恐怕来者不善。”
“是吗?”薛锦棠笑了笑:“走,去会会她。”
既然姚太太来者不善,那她就先发制人,让她无的放矢好了。
薛锦棠到的时候,姚太太正跟薛老太太说话。姚太太三十多岁,容长脸,高颧骨,一双眼睛精明外露。
见薛锦棠来了,姚太太先是拿眼睛在薛锦棠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似笑非笑,用长辈跟晚辈说话的语气道:“这位就是棠姐儿?”
薛锦棠笑着望向薛老太太:“祖母,不知这位贵客是?”
薛老夫人介绍道:“这位姚太太。”
“原来是姚太太。”薛锦棠微微一笑:“姚姨娘也姓姚,莫不是姚姨娘的亲戚?”
姚太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妾室姨娘的亲戚算不得正经亲戚的。
薛老太太回答:“是姚姨娘的娘家嫂嫂。”
薛锦棠这才看向姚太太:“按说您也算长辈,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只是姨娘的身份摆在这里,我实在不好逾越,只能叫您一声姚太太了。”
她说着,又去看薛锦莹,笑着说:“我们家一向看重规矩,三姐姐又是最懂礼的,想来是不会怪我的吧?”
薛锦莹好不容易来了个靠山,本打算在薛锦棠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才见面就被薛锦棠用话语给压制住了,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说。
“自然不会。”薛锦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不会就好。”薛锦棠笑眯眯:“我刚才还怕三姐姐不懂规矩,叫姚太太为舅母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薛锦莹气得脸都白了,姚太太脸色就更难看了。没错,刚才薛锦莹的确叫她舅母了,她一声接一声地应了。
本以为是来羞辱薛锦棠的,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成,反而被薛锦棠给羞辱了。
姚太太气得不行,却只能忍着。要不是丈夫让她来接薛锦莹,她又怎么会受这种侮辱,真是太气人了。
姚太太压下心里的怒火,笑着从手上撸下一个玉镯子给薛锦棠:“头一回见面,这玉镯给四小姐玩吧。”
被薛锦棠这样羞辱,她也不敢以长辈自居了,称呼也从棠姐儿变成了四小姐。
薛锦棠接了手镯道谢。
此时荷花来了,她拎着一个包袱,美滋滋道:“舅太太,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门了。”
荷叶被卖出去之后,荷花就升上来成为薛锦莹身边的大丫鬟了。
她的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薛锦莹冷着脸瞪她。
荷花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薛锦棠笑了:“荷花,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她声音倒不是很大,语速也慢悠悠的,荷花听了却觉得不对,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又昂首挺胸道:“舅太太要接三小姐去知府家里住一段时间,奴婢给三小姐收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