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也就是她十二岁那年与沈家长房的七公子订下婚约,轰动北平府。
定亲三个月后,因与人打马球不慎从马上跌落,摔成痴傻。
之后便如两三岁的小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吃。两年时间,她从明丽娇美的少女吃成了一个走路都要喘气的胖子。
庶姐薛锦莹一直与其不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其推落水中。
她亲眼目睹了四小姐被害死的过程,然后重生在这个痴傻肥胖的四小姐身上。
同名同姓,同样被人害死,她还完全拥有了原主的记忆。这必定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机会重生,让她可以手刃仇人……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打断了薛锦棠的思绪。
薛锦棠抬头看去,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皮肤微黑的男子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这个人她认识。
这是舅舅唯一的儿子,她嫡亲的表哥郑执。因为舅舅早亡,他与舅母寄居在薛家,与她一起长大。
这位表哥在三年前中了武举人,被燕王府挑中,做了侍卫。
郑执脚步如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边,他一把抓住了薛锦棠的手。
薛锦棠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郑执有十八九岁了,她也十四岁了,早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就算是一起长大、嫡亲的表兄妹也不能这么亲密吧?
她正欲抽回手说话,就感觉到胳膊被郑执用力一拽,她失去重心,人朝前一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
摔在地上的手火辣辣的。
胸口刚才被傻大姐按压过的地方,疼痛如针扎。
被郑执紧紧攥着的手更是刺痛无比,不用说,必然是被他捏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朝郑执看去,正跟他视线对在一起,让她将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郑执下颌紧绷,脸色发紧,眼中的怒意死死压着,在与她对视的瞬间,眉头皱起,猛然把脸转过去,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脏了他的眼一般令他厌恶不已。
是的,的确是厌恶。
这个认知让薛锦棠大怒!
在她的记忆里,郑执是不喜欢她,但是她没有想到郑执厌恶她到这步田地。
痴傻这两年的记忆她是没有的,郑执再厌恶她,也不能对一个痴傻的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她用力拍打着郑执的手,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太大,郑执的手如钢铁一般死死攥着,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薛锦棠无法,只得一手撑地站起来。
堪堪站稳,郑执便大步朝前走,带的薛锦棠再次朝前扑。
这一次没有摔倒,却是扑到了郑执身上,鼻尖狠狠撞在他强壮的臂膀上,疼得她瞬间泪眼汪汪。
郑执连头也不回一下,只是大步朝前走,好像有什么事情亟待他去解决。
他的手一直死死攥着薛锦棠的,薛锦棠只能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
“薛锦棠,你简直屡教不改。”郑执冷漠不忿道:“你推莹表妹落水,险些害死她。哪怕你是个傻子,这一次也休想轻易逃脱。”
薛锦棠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她是个傻子,走失不见了。郑执急着找到她,不是怕她遭遇不测,而是认定她害薛锦莹,找她兴师问罪。
没有任何证据,她嫡亲的表哥便将害人的罪名定在她的头上。
手被攥的生疼,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清冷的秋风吹来,薛锦棠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2.对峙
北平府西郊,潭拓山薛家别院。
三小姐薛锦莹正靠在祖母薛老太太的肩膀上低声哭诉。
“……虽然锦棠推我落水,但是我心里是不怪她的。她虽然总是闯祸,可我知道她还是孩子心性,不过是贪玩才推我落水,绝不是有心要害我。”
她红着眼圈,握了薛老太太的手劝道:“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要不然也不会躲起来。祖母,锦棠不懂事,您不要生气。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锦棠。”
薛老太太本就生气,被她这样一劝,脸色比刚才又青了几分:“她若不懂事,又怎么会躲起来以逃避责罚?她是傻了不假,可害人的心思却一点没变。”
这话说得很重,让下首坐的几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薛老太太却不管别人怎么想,轻轻拍着薛锦莹的手,爱怜道:“你就是太心善,才屡次被她欺负。好孩子,祖母这次必定重重罚她,给你讨回公道。”
老太爷把西府的事情交给了她,谁在西府闹事那就是打她的脸,她绝不会姑息,哪怕那个人是个傻子也不行。
薛锦莹急了:“祖母,我这次有惊无险,并未……”
“那下次呢?下次她再推你落水呢?”薛老太太脸上露出严厉之色:“若不是丫鬟去的及时,此刻你还有命跟我在这里说话吗?”
薛锦莹脸色苍白,眸中战战兢兢都是后怕,过了好一会才咬着唇道:“那祖母别罚太狠,让锦棠知道错,长个记性就好了。”
王石斛家的快步走了进来:“老太太,四小姐找到了。”
薛老太太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