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凑到一块这般热闹,小谢哪儿能如她的意,立刻丢开陆远的手指上前质问王佩茹, 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模样,“你说什么?你说瑞林不是王家的血脉?你有什么证据!”又喝那去拦王佩茹的下人住手,“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不许走!”回头对老太太道:“祖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佩茹如此的污蔑夫君和母亲,其心歹毒的要毁了整个王家, 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了还夫君一个清白,也还我一个清净, 我谢婉仪容她一次两次, 再不能容她这样闹下去!”
老太太被她这一番激烈的言辞惊的一愣, 她听着句句是在为王家为瑞林着想,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呢?闹大的王瑞林和王家就都完了。
王氏也慌了哭着上前拉住小谢道:“咱们自己家的事有什么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小谢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母亲到如今还在护着王佩茹, 她这般的污蔑您,您忍得了我忍不了。” 说完也不管老太太和王氏同意不同意,直接对陆远道:“正好陆大人在这里, 今日我要状告王佩茹污蔑诋毁朝廷命官清誉,还请陆大人秉公办理。”
看热闹的只想拍掌叫好,这谢婉仪可真是火上浇油,让这热闹越闹越大,都要对付公堂了,还是与她不清不楚的陆大人来办!
陆远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太清楚王佩茹的来历和身份了,本要等着将婉仪留在身边再慢慢与她算,如今正好提前算了。
他上前先将事情提升到——王瑞林是朝廷命官,此事不光关系到他个人的清誉也关系到朝廷,不止是王家的家事。
使得王老太太骑虎难下。
他又命林翰林将看热闹的宾客带回前院,这后园子里只留下王家人,谢婉仪以及王佩茹,亲自开始审问王佩茹。
王佩茹半点不惧,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倒是王氏与王瑞林心中一个比一个慌,王氏此刻的心里只恨当初为何要留她在王家,一时心软才留到今日成了祸害。
王瑞林是在担心他的身世一旦暴露,那他的仕途就完了……
可都已来不及。
王佩茹早与那当初的接生婆婆联系好了,留着这一手就是怕王瑞林有一日会抛弃她去攀高枝,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陆远按照她说的地址去将那接生婆婆带了过来,没想到同来的还有一头发花白干瘦的老农妇。
那农妇低着头过来跪下,看见王瑞林就掉了眼泪,颤巍巍的道:“我的儿,你都这样大了……”
王瑞林宛如雷劈一般僵硬在原地,盯着那老农妇心中翻江倒海,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王氏亲生,但突然让他接受他是一个老农妇的儿子……宛若从云端跌落泥地里,他难以接受。
小谢站在一旁看热闹,买一送一,找接生婆婆的时候顺手就给王瑞林找了亲妈,好让他认祖归宗,看清自己。
如今两大人证在场,容不得王瑞林不接受,那接生婆婆与农妇一个挨一个的将这笔陈年烂账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氏当年一入府就不得老太太喜欢,又一直无所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铤而走险的买通了接生婆婆,让她挑挑选选,选中了这农妇的孩子,两个人同一天分娩,刚刚好合适。
而这老农妇,丈夫是个赌鬼,把家里输个精光还打起了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强行将她的孩子抱走卖给了接生婆婆,她一直不知道是卖给了哪家,是前些日子接生婆婆又找到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王瑞林。
王老太太被这接连的陈年旧事震惊的面色煞白,嘴唇发紫,指着王氏的手指都发抖,厉声问她,“她们说的可是事实!”
王氏哭着喊着说冤枉,王佩茹却冷笑一声道:“母亲冤枉什么?您为何将我接回王府养在身边您不清楚吗?当初您是如何对我说的?说您培养瑞林不易,好容易瑞林有出息了可以成为您的指靠,让我不要毁了他,还说要帮我挤走谢婉仪,只要瑞林休了谢婉仪,娶我做正房夫人,我们就又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亲生后养的。这些不都是您跟我说的吗?”
王氏是如何也没料到最后反咬她一口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王佩茹却道:“祖母和陆大人不信可以滴血验亲,我愿意自证身份,我就是王家的嫡出女儿。”
一旁的王瑞林已是万念俱灰,他到今日才见识到王佩茹有多么歹毒,一句句一字字要将他毁了,他心灰意冷也不想再闹下去,开口道:“不必滴血验亲了,母亲……也不要再掩饰了,早在当初我就说过把这些还给她了。”他抬头看着老太太突然就掉了眼泪,撩袍跪下道:“最后一次叫您祖母了,我确实并非王家血脉,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还望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他这番承认倒还是有点担当,小谢看着他觉得这是他目前做过最算个人的事了。
陆远却冷声道:“你既然早已知道实情,为何不向朝廷禀报?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王瑞林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瑞林这般一招,王老太太彻底崩溃了,哭着喝下人过去要当众打死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