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瑾寒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沉默,并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衙役终于从里面出来,眼中满是惊奇的看着苏瑾寒,“苏小姐,大人有请。”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苏瑾寒的目光很怪异。
他本以为这种事情,大人是绝对不会接的,却没想到,大人竟然接了此案,答应受理,还请苏瑾寒进门,并且已经派人去请另外两位公子了。
苏瑾寒见衙役出来,眼中同样闪过一抹微光。
她记得当初庄靖铖便和她说过,京兆府尹是个正直的好官。
她当时便想,这府尹会不会是庄靖铖的人。
但是庄靖铖从来不和对方接触,她便是怀疑,也无从认证。
但是她是相信庄靖铖的,所以此番,她才会有这般大胆的举动。
这一场不合常理的官司,其中一方还是妓女,若是旁人定然呲之以鼻,不屑受理,但是府尹受理了,那么他和庄靖铖的关系,定然是亲密的。
苏瑾寒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她的所有行动便又多了几分的胜算。
苏瑾寒侧身对着一旁的青芽吩咐了几句,青芽闻言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她,自然也有她要做的事情。
苏瑾寒随着衙役进了府衙,公堂之上,两边已经伫立着衙役,手上都拿着庭杖,而高堂之上,坐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看着很是威严,一旁站着一个师爷,手中拿着纸笔。
左侧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个同样身穿官袍的人,显然是要旁听,而其中一人苏瑾寒还认识,正是少尹程式。
“见过府尹大人。”苏瑾寒粗略打量一番,冲着程式行礼。
“仁善县主免礼。”府尹回应一声,声音平静又带着威严,道:“听闻县主要为一妓子上诉伸冤?”
“是,状纸上将事情的缘由写得一清二楚,大人可看。”苏瑾寒面色平静。
“状纸本官看过,若当真如状纸上所言,薛礼和孙毅确实有罪。”府尹平静道。
“大人……”一旁程式闻言皱眉,便要插嘴。
府尹名为赵泽,在位多年,深得皇上信任,在京兆府可谓根深蒂固,是绝对的权威。
程式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泽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程式剩下的话顿时堵在了嘴里,低着头不再说话。
“但是本府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所以此番,还是说要传被状告的薛礼以及孙毅上堂与你对峙,你可接受?”赵泽看着苏瑾寒淡淡道。
就如苏瑾寒所想,赵泽确实是庄靖铖手下的人。
不,或者应该说,庄靖铖的外公曾对赵泽有过救命之恩,而且还是赵泽的恩师,所以赵泽对庄靖铖的忠诚,是旁人难以比拟的。
赵泽自然是知道如今庄靖铖出事了的,但是他却没有因为庄靖铖可能会死或者已经离开便轻怠苏瑾寒,所以此番苏瑾寒状告薛礼和孙毅二人,他便毫不犹豫的接下来了。
他虽对苏瑾寒不是很了解,也不曾接触过,但是通过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明白她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她既然这么做,肯定便是有所依仗的,是胸有成竹才是,而他需要做的,便是处事公允,又或者,在她失利之时,暗中帮她一把罢了。
“我接受。”苏瑾寒毫不犹豫道。“我已命人去请受害人晓红,另外烟雨楼的胡妈妈也被扣在京兆府的牢里,还请大人命人将她带上来。”
“哦?你状纸中还说他二人仗势欺人,公权私用,便是扣押了烟雨楼妈妈一事吗?”赵泽淡淡的问。
“正是。他二人在烟雨楼欺凌了晓红不算,还倒打一耙,找人封了烟雨楼,抓了胡妈妈,这等行径,简直辱没了律法。”苏瑾寒义正言辞。
“仁善县主不过是个姑娘家,当真懂得律法为何物吗?薛礼以及孙毅曾找本官报案,说烟雨楼的晓红逞凶,险些断了他的子孙根,这又该如何说?”一旁的程式插嘴,道。
“还真是不要脸,恶人先告状,本县主一定要将他们这等丑恶的嘴脸公诸于世。”苏瑾寒愤怒的说着,看向赵泽,道:“小女子恳请大人,允许此案公审,让百姓旁观,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赵泽见苏瑾寒一脸正色,心里闪过一抹担忧。
他之所以敢处理此案,是因为他在,便是到时候苏瑾寒落败,他总有法子能够护住,但若是公审,那么此事便落在众人的眼中,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够偏袒,能够护佑?
所以赵泽格外认真的看着苏瑾寒道:“苏小姐可想清楚了?”
他称呼苏瑾寒苏小姐,却不是县主的封号,苏瑾寒抬头看他,似乎能看到他平静面目下的担忧。
但她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是,我确定。”
“好,本官如你所愿。”赵泽深深的看了苏瑾寒一眼,随后吩咐衙役,去府衙门外请外头的百姓进来旁观。
被邀请进来的百姓只觉得苏瑾寒这是疯了,这种事情还敢公开审理。
而公堂之上的人也同样如此,甚至程式的嘴角更是流露出一抹冷笑来,他倒不相信,苏瑾寒能够翻了天去。
再说了就算苏瑾寒她们有礼又怎么样?一个妓子罢了,能翻出什么浪来?
这苏瑾寒这么不自量